房间
入口紧闭着，那是两扇嵌在灰白色墙里钢门，柳絮往门上方看，没错，117室。
但其实没人这
叫这个房间。它有另
个名字——尸池。解剖课上那些尸体，就是从这里拖出来。
柳絮浑浑噩噩，仿佛大脑都被浸在
福尔马林液里，完全无法思考。不知是什推着她，走到钢门前，伸手去推。
门丝毫不动。这是当然，尸池惯常都是锁着。
柳絮松口气，她觉得自己大约是可以离开。但是她瞧见门上红字——“拉”。
走廊尽头。
116。柳絮又看遍，没错，是116。
怎不是117，是写错吗？
116室暗着，柳絮慢慢伸出手，按在门上，推。
推不动。她去转门把手，锁着。
谈话没有收获。今天傍晚她寻呼机收到这样条留言：今晚九点解剖楼l17见面，事关文秀娟。留言人方先生。
同学里没有谁姓方，柳絮也记不起自己认识人里有谁姓方。但这无关紧要，显然是个假姓。就连性别也可能是假，寻呼台小姐才不管打电话人是男是女，告诉她要怎署名，她就会字不差打到你寻呼机上。
会是那个人吗？
长廊上串湿淋淋泥脚印。独自行进感觉，让柳絮总想回头看身后。每走步，她就愈发感到孤单无助，感到自己软弱。她没和文秀娟商量这件事，因为文秀娟下午请假，到松江去看名据说很厉害老中医，至今未回。
如果她有寻呼机就好，柳絮不禁想。
她握住门把。
门把阴湿，柳絮吓跳，抽回手。掌心全湿，腻层无色液体，凑到鼻前嗅嗅，似乎也无味，或许是被福尔马林味道遮掉。她随后发现另只手也是湿，原来出这多手汗。
第二次抓上门把，柳絮试着拉下。她没有用很大力
在个不存在地方会面，真是无聊恶作剧。但等等，或者……是那个地方吗？
福尔马林味道已经很浓烈。
其实，还能往前走。紧挨着解剖楼，有幢平层房子，两者之间，有通道相连。
柳絮继续往前走，到走廊尽头左转，那儿有四级向下楼梯。再往前，经过小段更狭窄没有窗走道，就进到那幢平层房子里。
这幢房子只有个房间，房间外是比过道宽敞不多少大堂，通往户外门虚掩着。柳絮知道有这个地方，但是她从没有来过。
她刚经过l09室，看样子，117室在走道那端。
福尔马林味道越来越浓。
除走道，所有教室灯都关着，门也是。门上有玻璃窗可以望进去，柳絮总觉得每扇门后都有人在看着她，但她不敢回看，只是向前走，步子越来越急。
如果是那个人怎办，她会杀自己吗？尽管知道这样猜想很荒唐，但柳絮还是忍不住去想。
更可能，是某个知情人，个告密者，所以选择这样时间这样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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