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听起来确实病。”乔纳斯说,“好,这就送你上楼去找那老家伙,也许
锐棱角,足以划出又深又长致命伤口。凯茜不敢移动分毫。死亡危险潜伏在每件物品里。就连她桌上手工制作黄铜烟灰缸也失去规则形状,失去对称性,冒出尖刺般参差不齐凸起,如果她愚蠢到向它靠近,随时有可能被开膛破肚。
桌上视讯盒响起来。维吉尔·艾克曼秘书露西尔·夏普说:“斯威特森特夫人,艾克曼先生叫你到他办公室去趟。建议你带上今天购买那张唱片,《眼中美丽你》。他很感兴趣。”
“好。”凯茜说。光是吐出这个字就几乎让她送命。她坐着,不再呼吸,胸口堵塞,最基本生理过程也在巨大压力下放缓速度,趋向死亡。然后,不知怎,她又成功地吸入口气。她让空气充满胸腔,然后呼出,发出急促粗重喘息声。现在,她暂时还能苟且得生。但情况在不断恶化。接下来会发生什?她站起来。原来染上JJ-180d,y就是这种感觉,她心想。她好不容易才拿起那张迪卡唱片,穿过办公室走到门边。唱片黑色边缘仿佛尖利锋刃,不断地锯着她双手。它明明没有生命,却散发着心要毁灭她恶意。她再也忍受不,她忍不住畏缩起来,放开手。
唱片掉下去。
它落在厚实地毯上,显然毫发无伤。可她要怎做才能再次把它拿起来?怎样做才能将它从背景里拽出来、与周围切分开?唱片现在已经不再是个独立存在,它融入周围环境。它和地毯、地板、墙壁,还有办公室里其他所有物体起,变成个平面,浑然体、天衣无缝。没人能进入或离开这个立体空间,所有地方都已被填满,彻底完工。没有东西会变,因为切都已经待在它们该在地方。
老天爷,凯茜低头凝视着脚边唱片。不可能凭自己逃出去。只能待在这里,等其他人看见这个样子,意识到大事不妙。仿佛是得全身僵硬症!
她就那站着,直到办公室门被人打开。乔纳斯·艾克曼步履轻快地走进来,年轻光滑脸上表情愉悦。他大步走到凯茜身边,看见唱片,动作流畅地弯下腰,轻轻将它捡起,放到凯茜摊开手掌里。
“乔纳斯,”凯茜说,声音又低又涩,“——要看医生。病。”
“怎?”乔纳斯关切地盯着她。他脸扭曲抽动,在她眼里就像涌满蛇巢穴。他情绪让她无法承受。那情绪里有种充满恶臭、让人作呕力量。“天哪。”乔纳斯说,“你可真会挑时间——埃里克今天不在,他在夏延郡。代替他人还没来呢。可以开车送你去蒂华纳z.府诊所。你得什病?”他抓起凯茜胳膊,捏捏她肉,“看你只是因为埃里克不在而闷闷不乐。”
“带去楼上,”凯茜勉强挤出句,“去找维吉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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