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身后只有棵树。
然而,接下来幕,却令他魂飞魄散——
那棵古槐斑驳树干上,竟然浮现出张枯槁脸孔来,披散甩发,冤苦眼神,挂着血丝嘴唇张合,发出愈加凄惨哀声道:“张别古,帮
“窑就烧这个,还给取个名儿呢——叫作乌盆儿。”赵大边说,边将他往门外推搡道,“行行,拿着这个盆儿讨饭去吧,今后没事别来串门,坏财气。”
大门“哐当”声关上。张别古苦笑下,本来是讨账,却只讨来个讨饭用乌盆。天色已晚,老头子拄着竹杖步步向家走去,他完全不知道,身后已经拖曳起道长长黑影。
京剧舞台上,演到这幕时,景象可怖:张别古路前行,身后是刘世昌冤魂:长长甩发,披散在被毒杀时惨白脸孔上,额头上裹着黑色水纱,黑色长袍随着尸身在地上拖曳,双鬓白色鬼发犹如两条吐出舌头,三绺黑色长髯仿佛是从唇齿间吐不尽血丝……就这摇摇晃晃地直跟随着张别古。
走到片茂密树林中,张别古又累又饿,不由得坐在地上,背靠着棵古槐喘口气。四周已经黑得像沉在水里,老汉想,这坐下去,很快就彻底看不清道路,但是想起身继续走,身上又全无力气……正在这时,突然耳畔飘过阵飕飕冷风,风中还夹杂着个凄凄惨惨叫声——“张别古……”
老汉吓得激灵,“噌”地站将起来,以为是遇到劫道强人,但瞪圆眼四下看去,黑黢黢树林里根本就空无人。
墙角,如今居然有“库”,这令张别古哭笑不得。不过也说明,赵大这些年营生依旧是开他那万年不赚钱盆儿窑——那他这家究竟是怎发?
推开仓库门,黑咕隆咚也没个窗户,张别古脚踏进去,顿时感到脚腕凉。
宛如条水蛇滑过皮肤。
水蛇并没有游走,而是顺着脊梁骨滑向脑髓,激得张别古打个寒战!
“你咋?”赵大感觉到异样。
张别古抓紧竹杖,竖直耳朵。
又是阵舰冷风……
“张——别——古。”凄凄惨惨叫声再次响起。
那声音就在自己近旁,却不在眼前,眼角余光探,也不在左右,那……张别古战战兢兢地扭过头,向身后望去——
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你这盆儿库里咋这冷啊……”张别古嘟囔道,“别是有什不干净东西吧,阴风惨惨。”
赵大往后倒退半步,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涂漆似团黑。
张别古正待挑个好点瓦盆,赵大抢上步,捡个瓦盆塞在他手里就把他往外推道:“就这个就这个,快走快走!”
直被推出盆儿库,张别古才看清手中瓦盆,别瓦盆多是铅灰色,这个却黑得出奇,仔细看又有深浅不暗红色,像血干似。
“好黑个家伙!”张别古不禁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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