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个不是幻觉,这个是真!
呼延云擦下睫毛上雨水,瞪圆眼睛从侧柏枝桠间望去,那个人像鬼魂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老皮坟墓前,看到纸灰和鲜花时很明显吃惊,四下里打量半天,确认没有人,才把自己手中大捧鲜花放在墓碑前面。
落雨缤纷,花朵虽美,花瓣却已憔悴。
那人既不哭泣,也不说话,就那默默地站立着,穿着黑色风衣背影在愈来愈浓夜色中,仿佛变成黑暗部分。
终于,那人动下,正要拔步离开,身后突然传来声咳嗽。
哭泣,哭声让正在点点黯沉墓地显得更加凄惨……很久很久,她才渐渐化号啕为抽泣。三个人就这站在老皮墓碑前,不知过多久,女孩突然发出声长长叹息:“唉,老皮叔穷困潦倒辈子,最后还是埋葬在这个逼仄不堪地方……难道就不能给他找处好点墓地下葬?”
“穷人就穷命,活着死都样,看挺好。”头发油光水滑小伙子说,“不然憋屈辈子,末突然来个惊喜,那就是另个王红霞。”
女孩想起什:“对,王红霞墓地找好吗?”
“她是杀人犯,家里又没有旁人,估计火化,骨灰都没人领。”面皮白净小伙子说。
“这样吧,出钱,给她找块墓地,好歹也是咱们凶宅清洁工员,总不能死无葬身之地啊。”女孩说。
那人哆嗦,回过头,惊讶地看见个拎着酒瓶娃娃脸从棵侧柏后面走出来。
“你好,叫呼延云。”呼延云自介绍道,“也是来祭奠老皮,没吓到你吧?”
那人不说话,只是望着他,雨幕在两人之间隔层磨砂玻璃似,目光没有任何温度。
呼延云却蛮不在乎,他“咔”地声旋开酒瓶盖子,蹲下身对着老皮墓碑说:“老皮
两个小伙子不约而同地“嗯”声。
女孩慢慢地蹲下身,低声对着老皮墓碑说:“老皮叔,要回北京啦,你放心吧,会好好……好好生活,好好工作,好好爱护自己,绝不辜负你救命之恩……”说到这里她突然又哭起来,哭会儿接着说:“从今往后,每年你忌日,哪怕在万里之外,也会赶回来给你上坟扫墓,绝对不会让你孤苦伶仃……”
濛濛雨丝笼罩着她,在她头发上、肩膀上飘起缕缕青烟。
不知什时候,他们离去。
暮色更沉,四周静得让人心里发慌,抬头望去,却见雨脚更密,织起道墨绿色大网,好像整个世界被浓重湿气捂得发霉长毛般。些幻觉便在水汽折射中弥漫开来:墓碑好像比最初倾斜些,坟坑盖子绽开条裂缝,落在地上纸灰再次蠕动起来,泥泞地面浮现出个巨大人形,仿佛地下尸骨在匍匐前行……还有,在这根本不该有人问津时间和地点,忽然传来轻切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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