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那时
工会还不错，”纪乾坤慢慢说道，“工会帮
打赢
官司，对方赔
大笔钱。没有儿女，也没有其他亲属。所以，醒来之后，单位就把送到这里。”
“然后，你就直住在养老院？”
“嗯。”纪乾坤掸掸烟灰，“把自己房子租出去，前几年办理提前退休。房租、工资加上赔偿金，应付生活绰绰有余，所以在别人眼里，是个有钱老头。”
魏炯笑笑：“确，最起码，你茶叶都不错。”
纪乾坤也笑笑：“你知道，腿脚不方便，又不想让自己日子过得太寡淡，所以，有些采买事儿，只能委托张海生代劳。相信你也看得出来，这老东西手脚不太干净。”
“当然。”
“说实话，还真有事想请你帮忙。”
“嗯，你说。”魏炯瞟眼床头烟盒，整条香烟已经空大半，“还是买烟吗？”
“不是。”纪乾坤看看门口，压低声音，“你知道和张海生关系吧？”
“嗯。”魏炯有些莫名其妙，“他是你护工，对吧？”
太阳染成金色，另半脸则隐藏在阴影中。这让他表情显得非常复杂，有希望，也有深深落寞。
魏炯看着他，没来由地觉得有些伤感。室内非常安静，两个人呼吸都清晰可辨。个有力，个绵软；个短促，个悠长；个心事重重，个懵懂无忌；个在拼力抓住尚可珍惜东西，个好奇地面对徐徐展开未来。
良久，纪乾坤回过头来，冲魏炯笑笑。
“不管会不会再见，都很高兴认识你，魏炯。”
“也是。”魏炯也笑，“老纪。”
魏炯点点头。他终于知道张海生为什
对自己态度恶劣—纪乾坤委托他去买东西，张海生自然就没虚报账目、从中渔利机会。
“而且，现在已经不能再信任他。”纪乾坤把烟头丢进罐头瓶里，“再有钱，也经不起他这样巧取豪夺。岁数大，也不知道能再活几年，不想到最后变成个穷困潦倒瘫老头。”
“你放心。”魏炯毫不犹
“不仅仅如此。”纪乾坤苦笑下，“你想知道为什会在这里吗？”
魏炯神色郑重起来，他站直身体，点点头。
“曾经是个电子工程师，结过婚，二十多年前，妻子去世。”纪乾坤点燃支烟，慢慢地吸着，“们没有孩子。所以，此后几年，直都是个人生活。后来，出场很严重车祸。”
他拍拍自己腿：“两条腿都废掉，而且昏迷年半。”
魏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眉头微蹙。
“真希望自己能有资格给你写评语。”纪乾坤冲他挑挑眉毛，眼神友善又狡黠，“给你个不及格。”
“嗯？”魏炯惊讶地睁大眼睛。
“让你回养老院重修啊。”
“哈哈！”魏炯笑起来，“会回来看你。”
“真？”纪乾坤表情变得认真，“你可不能骗这个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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