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魏炯放下茶杯，挺直身子，正视着纪乾坤
眼睛，“这是
最后
次社会实践课
。”
“也就是说，”纪乾坤顿下，移开目光，“你不会再来？”
“那倒不定。”魏炯从他脸上看到深深失望，心里软，“没课时候，会来看你。”
“嗨，那倒不必。”纪乾坤低下头，掸掸毛毯上灰尘，“你个小伙子，犯不着为这个糟老头子浪费时间。”
“没有啊，老纪。”魏炯有些难为情地抓抓头发，“你很有趣……也挺喜欢和你聊天。”
“随便转转。”纪乾坤没有看他，转身面向魏炯，“小魏，打开那个柜子，里面有茶叶。咱俩泡点儿茶喝。”
张海生见状，只能说句“你们聊”，就悻悻地开门出去。
今天茶是六安瓜片，香气清高，滋味鲜醇。杯热茶下肚，两个人气息也逐渐调匀。魏炯身上汗消大半，舒舒服服地靠在桌边，小口啜着茶水。
纪乾坤拿出健牌香烟来抽，很快，斗室里烟气缥缈，混合着茶香，让人颇为慵懒舒适。魏炯吸吸鼻子，突然想起三楼女人。
“那个老太太……”魏炯试着发问，“是你朋友吗？”
小心点儿，那玩意儿也挺重。”
魏炯不敢多停留，擦擦额头上汗水，就快步跑上三楼，连拖带拽地把轮椅弄下来。
纪乾坤还保持着那个难受姿势趴在楼梯扶手上，看上去，好像堆被丢弃旧衣服。听到魏炯下楼声音，纪乾坤抬起头，充满期待地看着他，眼中还有丝歉意。
“真是辛苦你。”
魏炯知道他也在坚持。仅靠双臂来撑住全身体重，他随时都可能滑摔在地上。所以他来不及休息，就急忙把纪乾坤扶坐在轮椅上。
“有趣？哈哈哈。”纪乾坤吃惊地瞪大眼睛，随后就大笑起来，“活大半辈子，这算是对最高评价。”
“真，觉得你和别老人不样。”
“呵呵。”不知为什
，纪乾坤神色有些暗淡，“当然不样。”
他扭头看向窗外，半张脸被渐渐西落
“不算。”纪乾坤摇摇头，“只知道她姓秦。”
“那你……”
“以后再慢慢告诉你吧。”纪乾坤笑笑，“今天几点走？”
“快吧。”魏炯看看手表，“会儿还要去院长那里写评语什。”
“评语？”
替他盖好毛毯，魏炯直起腰来，两个人同时长出口气。纪乾坤拍拍他背：“送回房间吧，泡点儿茶，们都好好休息下。”
张海生还在房间里，正弓着腰在纪乾坤床上忙活着，看到他们进来，张海生把手上枕头拍松，摆在床头。尽管他看起来好像是在整理床铺，但是魏炯可以肯定，他正在翻找什东西。
“你回来？”张海生满脸堆笑，指指单人床，“要不要休息下？”
“不用。”纪乾坤垂下眼皮，抬手示意魏炯把他推到窗前。
“去哪儿老纪？让怪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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