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经历过热闹人才会感到寂寞。”纪乾坤看看院子里或聚在起聊天,或背着手独行老人们,“很久以前就独自个人生活,早就习惯。再说……”
他视线离开那些老人:“他们哪知
“是吗?”轮椅被推到条甬路尽头,魏炯费力地让轮椅掉转方向,开始往回走,“您在这里几年?”
“十八年。”
“还习惯?”
“还凑合吧。”纪乾坤看着旁边棵树,“那是棵桃树,春天时候满树桃花,很漂亮—能接受,就忍着;接受不,就按自己想法来。”
魏炯想起他房间里小电锅和香烟,笑笑。
“现在科技真是发达,这方便。”纪乾坤咂咂嘴,“是跟不上时代。”
“智能手机都可以。”魏炯也回过神来,“像台小电脑似。”
“嗯。”纪乾坤扭头望向窗外,“你大概几点离开?”
魏炯看看手表:“四点半左右。”
“哦,还有会儿。”纪乾坤冲魏炯笑笑,“今天阳光不错,推出去走走如何?”
是没抓到他呢?”
“那就有限制呗。”魏炯想起他提到“比方说”,“杀人案件,二十年后就不追诉。”
“不是还有最高人民检察院吗?”纪乾坤立刻追问道。
“嗯?对对对。”魏炯脸红,急忙改口,“最高检如果认为有追诉必要,可以继续追诉。”
“肯定有!”纪乾坤脱口而出,声调很高。
“你家人……经常来看你吗?”
“没有家人。”纪乾坤干脆利落地回答,“没子女,妻子很早就去世。”
“哦?”魏炯停下脚步,又继续推着轮椅向前走,“抱歉。”
“没什可抱歉。”纪乾坤呵呵地笑起来,“不觉得自己和别人有什不样。”
“也是。”魏炯想想,“不过,也会寂寞吧?”
养老院院子并不大,且大部分是泥土地。院子里种着几棵树,因为叶子已经全部落光,分辨不出树种。能推着轮椅行走其上,只有几条横纵交错红砖铺就甬路。
尽管如此,纪乾坤还是显得挺开心。他在魏炯帮助下,穿好羽绒大衣,戴帽子和围巾,在下身又加盖条毛毯,暖暖和和地出门。
魏炯还是第次推轮椅,加之红砖甬路凹凸不平,最初段路程可谓惊心动魄。有好几次,他差点儿把老纪推到泥土地上。
相对于魏炯胆战心惊,纪乾坤倒是显得心满意足。此刻已经夕阳西下,由于养老院周围没有高层建筑缘故,院子里仍然满满地洒下大片阳光。纪乾坤眯起眼睛注视着金黄色太阳,大口呼吸着干燥寒冷空气,表情颇为迷醉。
“好久没出来。”
魏炯被吓跳,惊讶地看着纪乾坤。
“杀人嘛。”纪乾坤立刻意识到自己失态,“多大事儿—你说是吧?”
魏炯茫然地点点头。
“呵呵。”纪乾坤笑起来,开始打圆场,“你刚才,是用手机上网?”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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