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樊老三大惊,“就凭这个?”
“们又不是警察,要什证据!”
樊老三顿时为难起来:“就这冲进方医生家里?不太好吧?他太太还有身孕,万冲撞胎气……”杜阿毛捂着半边脸道:“你照顾方医生面子,就不怕黄老大脾气?”
他见樊老三仍是畏畏缩缩,只好折中下:“横竖要上门抓人,等方医生外出之后再动手,也算对得起他。”于是他们缩在路对面,差不多等到七点半光景,没等到方三响去上班,却见到辆红会总医院救护汽车鸣着汽笛开过来。
杜阿毛和樊老三对视眼,疑窦顿生。只见救护车停到公寓前,冲出两个身穿红十字制服、戴着口罩红十字护工,扛着副担架进公寓,过不多时,从屋子里抬出个人来,那人从头到脚被白布蒙着,肚皮高高隆起。方三响在旁手扶担架,脸色惶急地往救护车上送。
吃屎!”
那汉子解释说,他之前是在闸北做马桶车夫,每天清早会赶着车子到各处弄堂里厢收屎尿,再卖给城外农民。他这几天监视时,出于之前职业习惯,对方家倒马桶情形会多看眼。
“他们家就两口人,马桶倒出来量有点多,而且里面是五花屎。”汉子说。五花屎是行话,意思是马桶里混垃圾杂物比较多,马桶车夫对这种情形深恶痛绝,所以格外敏感。
樊老三巴掌拍到他后脑壳:“腚眼子出来玩意儿,你也看这仔细!”杜阿毛却拦住他:“什样五花屎?”
这时阵如老生吊嗓子样喊声,从街道尽头响起:“马哎……桶哟……拎出来呀——”辆载着长圆粪箱牛车徐徐过来。两侧弄堂仿佛被惊醒似,群女子纷纷拎着自家马桶,火速冲到街头,争先把桶交给车夫。
盯梢两人同时直起身来。林
车夫不疾不徐,桶桶倾倒进粪箱里。她们接回空桶,便到旁边粗竹扎成豁筅桶里接水,沿街蹲成排,咯噔咯噔地洗涮起来,煞是热闹。这些杂乱声响,把清晨那点慵懒冲击得涓滴不剩,很多人把这声音当作闹钟。
眼见粪车到方家楼下,杜阿毛示意向后退几步,几个人藏在海亭后头偷看。只见大门开,方三响拎着个马桶走出来。他走到牛车前,也不用车夫帮忙,自己抬手,“哗”地倾倒下去,然后洗涮番,头也不回地进门去。
杜阿毛在不远处截住这辆粪车,爬上去检查。粪箱上面有个圆口,里面罩层稀疏篾网,如果马桶里有别大异物,就可以从这里过滤下来。
杜阿毛不顾恶臭,用车夫手耙子翻动几下,发现篾网上头挂着几块绷带与纱布。虽然它们已被屎尿浸染得看不出颜色,但从形状可知,应该是被用过。
樊老三纳闷地看着这切,难道他是被黄老大逼得太狠,脑子坏掉?杜阿毛从粪车上跳下来,嘬着牙花子:“姓农,肯定就在方医生家里,而且受伤不便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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