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胡萝卜去,脚踢开门:“大山子你个没种孬货!不就是没考上中学吗?那大个子,干啥养活不自己,窝在家里当乌龟?!”
番话,愣是把张大山撵到城里学手艺。后来他出事,关到县看守所,胡萝卜去看他。
见面,张大山就哭,眼泪哗哗不停,口个“叔,俺冤”。胡萝卜阵心酸:“哭个屁哭!好好改造,可不许搁里边儿学坏啊,听见没!”
三年后,张大山刑满释放。那天上午,胡萝卜特意开着派出所那辆破吉普去接他,谁知到监狱,才听狱警说张大山自己走。
心沉。他望着远方,原野上看不到个人影,只见两排杨树茂密枝叶在国道上空织成两行绿色车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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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萝卜搓着手走进值班室时,小王刚刚放下电话:“所长,大山子打电话来报警,说是湖畔楼好像出事,咱是不是过去看看?”
胡萝卜愣。
胡萝卜本名胡卫东,今年54岁,当兵退伍后来到狐领子乡派出所当警察,干就是三十多年。年轻时候他脑袋大脖子粗,下半身却很细,所以得个“胡萝卜”外号。不料过中年,不知是酒喝多还是坐车颠簸,心虽然点没少操,肚子却明显大起来,弄得整个身材圆滚滚,以至于到县里开会时候,书记胡撸着他肚皮问:“啥时候你这胡萝卜变成水萝卜啦?”
引得在场干部们哄堂大笑。
后来他也见过张大山几回,知道他整辆金杯车,在县里和几个乡之间跑跑运输。但是见面,也就点个头而已,很少说话,他总觉得大山在故意躲他,而他也尽量避开大山。有时候,他也想主动上前,问问这孩子过得好不好,但是每次看到张大山那双目光浑浊眼睛,就不由得停住脚步,话也咽回去。
大半夜,他报什警?这想着,嘴里可就说出来:“湖畔楼那儿出啥事儿?”
“他没说,就是口气挺急。”小王说。
“去趟。”胡萝卜说,“你好好看家,有啥事儿在本子上记下来,等回来看。”
路上,破吉普在草原上剧烈地颠簸,车
狐领子乡虽然又偏远又贫穷,但乡民安分守己,很少出什案子。乡里这个派出所,正式编制民警算上他也只有四人。另外还有四名协警,都是中学毕业后没活儿干本地小伙子。
最近几年日子过得越来越好,治安却越来越成问题。老有些陌生外来人到乡里游荡,要不就是县里发下通缉令,贴得满乡电线杆子都是,弄得人提心吊胆,警力似乎也渐渐不够。他想再招几名协警,无奈上边拨下钱又太少,只好将就着。
今天晚上值班,正是胡萝卜和协警小王。
听小王说是张大山报警,胡萝卜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张大山是他看着长大,上初中那会儿就仗着力气大,净惹是生非,没少挨自己踹。后来这孩子连职高也没考上,直在乡里瞎混,足足混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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