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究竟在害怕什?
实事求是地说,宋老师课讲得实在很般。课间休息时候,趁他出去抽烟功夫,好几个学生偷偷溜走(当然,宋老师研究生个也没敢动)。宋老师回来后发觉人少几个,大为光火,拿起点名册又点遍。
方木注意到刚刚恢复平静孟凡哲又仿佛坠入深渊般,脸上是绝望、紧张和怨恨交织在起复杂表情。离
“孟凡哲。”
大颗汗珠从孟哲脸上流下来,他嘴唇翕动几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宋老师在教室里扫视圈,又念遍:“孟凡哲。”
许多相识同学小声叫他,孟凡哲却像听不到样,死死盯着宋老师,上身前倾,嘴唇半张,好像急于说话却又无能为力。
“没来?第次就旷课?”宋老师脸怒气掏出钢笔,准备在点名册上做标记。
孟凡哲此时跃而起,虽然仍然说不出话,却把手高高地举起来。
今天是刑事诉讼法学第次课。这门课主讲教师宋耀杨教授刚从日本交流访问归来,所以直拖到现在才开课。
方木照旧坐在教室最后排。宋教授虽然耽误个多月课,可是他并不着急讲课,而是大谈特谈日本经济发达和生活舒适,以及他和几个日本刑事诉讼法学专家“不得不说故事”。正吹得起劲,个学生敲敲门走进来。宋老师正志得意满之时,也就大度地挥挥手让这个男生进去。
男生脚步轻快地走到最后排,屁股坐在方木旁边,还友好向他点点头。
方木认得他,他叫孟凡哲,民法学专业研究生。
大学课堂上,迟到本是再平常不过事情,而大多数,都会得到教师原谅。让方木感到略略疑惑是:孟凡哲脸上,似乎有着过分如释重负表情。就好像——
“哦,你是孟凡哲?”
“是。”终于有两个字从他嘴里蹦出来。
“坐下吧,下次注意力集中点。”
好像刚才那两个字耗尽他全部体力般,孟凡哲无力扑通声坐下。教室里有几个人在掩嘴偷笑,更多人向他投来诧异目光。
孟凡哲仿佛在躲避那些目光,整整堂课都在闷头记笔记。不过看得出他已经不那紧张。
就好像逃过次严峻考验。
宋老师终于完成他“日本之旅感想报告会”。他拿起点名册,故作亲热地向学生们眨眨眼睛:“讲课之前,先让们互相认识下吧。”
刚才还昏昏欲睡学生们此刻都打起精神来,这是必修课,谁也不想拿不到学分。随着宋老师嘴里念出个个人名,教室各个角落里响起此起彼伏“到”。方木无意间瞥孟凡哲眼,却吃惊。
刚才还轻松无比他此刻却紧张得如临大敌般:双手死死地抓住桌角,关节处都已经发白,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宋教授,紧咬着嘴唇,好像宋教授嘴里吐出不是人名,而是颗颗子弹似。
他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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