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四,乾隆对此案做终审判决。皇帝做事,向来注意既要达到目,又要笼络人心。出人意料地,皇帝采取打击批判从严,组织处理从宽原则。皇帝说,大家对尹壮图量刑是十分正确,尹氏所犯大罪,即便不杀头,也应该充军。
但是皇帝特别仁慈,他尹壮图虽然卑鄙无耻,心怀恶意,但皇帝肚量如海,风格太高,“不妨以谤为规”,无则加勉而已。因此“著加恩免治其罪,以内阁侍读用,仍带革职留任,八年无过,方准开复”。
那意思是说,原本是“敌矛盾”,不过按“内部矛盾”处理。降级使用,从副部级降为司局级。因内阁侍读并无缺额,尹壮图被安排为礼部主事。
说来有趣,皇帝此时忘他把尹壮图“恋职忘亲”列为定罪重要理由,处理起来居然让他继续在京任职,与母亲分离。
倒是尹壮图知趣,通感激涕零之后,他以侍奉老母为由,申请辞职。辞呈上,皇帝无法拒绝,只好放他回家。乾隆五十七年(1792年)八月,尹氏领圣恩,卷铺盖回老家养母去。
即令回京待罪”?
这些汇报符合皇帝期望。皇帝带着大获全胜满足总结处理此案。
乾隆五十六年(1791年)正月初十,乾隆发表长篇上谕,“令庆成带同赴山西、直隶、山东、江南等省,盘查仓库,俱无亏短,是尹壮图逞臆妄言,其罪已无可逭”……
皇帝总结此案,从头道来,说尹壮图原为内阁学士,只是因为云南没有大员,皇帝才破格予以提拔,要说他才干学问,当阁学已属侥幸,还想往上爬,“其希荣卑鄙之念,朕早已灼见其肺肝”。因此而污蔑国家政治,其罪甚大。
不知为什,皇帝总觉得这桩罪过虽然“甚大”,却还是不足以服众。他百般罗织,力图把尹氏彻底搞臭。
七中国人“盛世梦”
反复推求之下,皇帝又提出新问题:尹壮图当初由北京丁忧回籍云南,只应该经过直隶、河南、湖广、贵州等省,怎会经过江、浙、广西各省?
皇帝自问自答:自然故意绕道各处,与地方官交往,以便打秋风,必须老实交代。
这个指责皇帝也知道不十分有力,因为毕竟只是推测,没有人证物证。不过他还有更有力武器。经过调查,皇帝发现尹壮图年过70岁老母仍在故乡云南生活。皇帝说,孝道乃人伦之首。作为孔孟之徒,既然你不能将老母接来北京,就应辞职回乡供养。而尹氏二者都不选择,个人在京做官,“乃竟恋职忘亲,弃之不顾,尚得谓之人类乎?尹壮图不但无君,而无亲,人伦丧失,岂可忝居朝列,玷辱缙绅?尹壮图着革职,交与庆成押带来京,交刑部治罪”。
无君无亲,罪过还有比这更大吗?
这大罪,应该如何处理呢?大臣们经过多次商议,按照“挟诈欺公,妄生异议律”(制造假象欺骗z.府,故意提出非法建议罪名),提出应该将尹壮图判处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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