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击各省库项丰,他储充足,并无丝毫短缺,而往来数千里内复见商贾士民安居乐业,共享升平,实无地方官滋扰之事。
所过淮、扬、常、镇,以及苏州省会,正当新年庆贺之时,溢巷摩肩,携豚沽酒,童叟怡然自乐,未闻有官吏滋扰之事。
……
“全国大检查”结束之后,尹壮图再次上书,表示彻底认罪,“自承虚诳,奏请治罪”。说自己“业已倾心帖服,可否恳恩,
姿态,造成“抗疏铮谏,朕不能容受直言”假象,他骂尹壮图此举“居心巧诈,殆不可问”!皇帝说,尹氏要回京,偏不让他回来。因为“省查无亏缺,恐不足以服其心,尚当前赴山东及直隶正定、保定等处”。定要让他心服口服后,再定他罪。
“居心巧诈”这句詈骂出口,老皇帝积累多日邪火喷薄而出,接下来又把尹氏从头到脚细细骂顿。皇帝也真有闲心,他把尹氏几次奏折又读遍,挑出两个用词不当之处,然后说,尹壮图因为升不官外放不学政而怨恨朝廷。其实不是朝廷不想重用他,而是因为他才学实在有限,这样白字连篇人,岂能外放学政担当教育士子重任?
皇帝还推测说,尹壮图当初提出要密查,其实主要是想到淮扬带敲诈盐商们。因为那带盐商都是巨富,如果尹氏以钦差大臣声威恫吓,他们必定会大加贿赂,尹氏就能名利双收。
连讽带刺痛快淋漓地挖苦讥笑尹氏通后,皇帝大骂道,这类伎俩就是庸主也不会受骗,还想拿来骗他?真是没长眼睛,活该倒霉!“若朕烛照所及,情伪周知,小人心术,早已洞见肺肝!”
骂够皇帝突然又想到个问题:他怕严责之下,尹壮图畏罪寻死,不能完整地起到反面教员作用。所以他在上谕中要庆成转告尹氏,不会杀他头,叫他好好活着,配合朝廷:“谬妄之处,固难辞咎,然究系愚昧无知,其罪断不至死,亦不值治以重罪。”皇帝大开宏恩,上次说不能给尹氏报销出差费,但现在考虑到他是穷书生,带盘费大概不会多,如果不够用,让庆成在出差费中酌情分些给他,让他健健康康地回来,好接受最后处理。
没有办法,尹壮图只好硬着头皮,跟着庆成继续这哭笑不得“全国大检查”。
他边检查,皇帝还边不停地给他写信,问他“途中见商民蹙额兴叹状否?”全国人民精神状态到底怎样?大家对大清政权支不支持?
尹壮图知道,自己接下来任务就是用自己嘴彻底否定自己那道惹事奏折。因此,接下来这路,尹壮图都忙于绞尽脑汁,撰写大量考察报告汇报给皇上。
在报告中,他再奏称:“目见商民乐业,绝无蹙额兴叹情事。”“经过州县地方,百姓俱极安帖。随处体察,毫无兴叹情事。”
在报告中,他用大量篇幅,次次“如实”报告沿途见闻,热情歌颂大清王朝富庶安定,人民安居乐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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