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出校园东北角门,穿过个似乎处于停工状态工地,前面是片起伏丘陵,茂密树林和灌木丛将丘陵掩映得犹如墨绿色波浪。
“那时们管这里叫后山,放学后,有些早恋同学会成双结对地来这里玩儿,刚才咱们经过那个工地,原本是个煤堆,看施工样子,估计是学校要扩充疆域,这座后山,估计早晚也要不保。”呼延云叹口气,就像所有住在二环路里老北京看到残垣断壁样。
于文洋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他为什要带自己来这里,所以只能沉默不语,继续跟着呼延云往前走。
不远处,痤疮和另外两个保安跟在他们后面。
直到站在树林最深处片洼地,呼延云才停下脚步。
他面前,边擦着额头上汗,边咕噜咕噜喝着矿泉水,大热天,也许是预防光敏症缘故,衬衫最上面个扣子还是系得很严,他眼袋有点发肿,脸色白里透青,不知是不是内心永远过于紧张缘故,皮肤上每个纹理都是撑开,看上去这个比自己小十岁学生,竟然还不如自己显得年轻。
“您找什事情啊?为什要来这里啊?”于文洋问,双眼闪烁着战战兢兢光芒。
呼延云对痤疮说:“有几句私下话跟于文洋说,你站远点。”
痤疮愣,很无奈地向后退到很远地方。
操场中心,现在变成两道影子。
他抬起头,环顾四周:树林依旧葱茏,阳光从无数叶隙间洒下,令他视线模糊在片碎金子般色泽中,这色泽暖融融,让人醉醺醺,夏天风吹过树林,掀起片哗啦啦声音,清纯而甘洌,毫无杂质,足以忘记所有烦恼和忧愁。可惜直没法让自己真正醉倒和遗忘,而这也恰恰是痛苦根源。
他淡淡地苦笑下,转过身,对于文洋说:“晃快十年,再也没有走进过这片树林,虽然随着成长,们总会告别些地方,但是大多数地方都是们没时间故地重游,而这里,却是刻意回避……只因为件事,件很少跟人再提起过
“们走走,边走边聊。”说完,呼延云就朝校园东南方向走去,“这是中学,那座是教学楼,现在装修得都看不出点原来样子,再往东走,那个白色小楼是实验楼,当年是化学实验室、物理实验室和标本馆,现在不知道做什用,你看这地上,到放暑假就像半年不理发似,长出好多好多野草,所以每年9月开学第件事,就是全体师生拔野草……”
“们现在不用,有校工做这些。”于文洋插句。
呼延云笑“:你上那所中学知道,是市重点,据说光个天文台比们教学楼都大,是真吗?”
于文洋点点头。
“所以嘛,你们校园维护肯定有专人。”呼延云说,“好,咱们穿过那扇小门……啊,过去只是扇小铁门,现在都修得这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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