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开席,严世蕃就被两名美妾灌许多酒,刚上道菜,他吃两口,就嗷嗷叫着闹腾开。他手提着酒壶,手抓着酒杯,颠着脚步,边左观右瞧,正好面容和善长者回头看他,严嵩立即大步上前,将酒壶和酒杯往桌上重重搁,“啪”声让整桌人都吓跳,还没反应过来,严世蕃已经往杯子里倒满酒,揪着那长者耳朵,硬将整杯酒往他嘴里灌。那长者是安远侯柳王旬,数月前土民作乱,他平定有功,刚受到嘉靖奖赏。柳王旬戎马生,立功无数,任何人对他都敬重有加,偏这严世蕃不讲长幼
推,酒泼到严世蕃腿上。严世蕃跳起来,正待发作,苏荔软绵绵粘上来,将自己手中酒杯蹭到他唇边,“相公,今儿个是妾身生日,理应先饮妾身这杯酒嘛”。
严世蕃缓和脸色,嘿嘿笑起来,“好好好,先喝荔娘酒,你是寿星,寿星为大”,说罢饮而尽。苏荔脸上笑开花,杨碧桃在旁怒目横眉,却不敢发作。
严世蕃原配夫人熊佩瑜与他们同桌就座,却完全被冷落在旁。熊佩瑜是南昌版湖人熊家之女,与严家门当户对。她婚后直未能生育,好不容易怀上胎却又不幸小产,导致食欲不振、神疲乏力、面色萎黄,成药罐子,严世蕃却乐得以此为借口纳妾。熊佩瑜歪坐在旁,看着丈夫和两个花枝招展小妾调情,又想着自己这身病,满腹悲戚哀怨,胸肋阵阵疼痛,她手捂胸口,难受得浑身抖动。“夫人”,左右两名丫鬟春菊和冬梅急忙扶住她,又是抚胸又是拍背。严世蕃听到丫鬟叫唤回头,漠然看熊佩瑜眼,又继续饮酒作乐。
熊佩瑜勉强撑起身子,哀然道:“相公,妾身身体不适,想回房休息。”
“去吧”,严世蕃不耐烦地挥手,看都不看她眼。
熊佩瑜由两名丫鬟搀扶着走,杨碧桃和苏荔看着她孱弱背影,脸上神情皆是几分不屑,几分嘲讽,几分得意。
“瑜儿”,严嵩夫妇和陆炳、向擎苍同迎面走过来,欧阳端淑见熊佩瑜行走十分艰难,赶紧上前关切询问:“这是怎啦,昨日大夫不是说已经好多吗。”
熊佩瑜只是无力摇头,说不出话来。
严嵩抬头远望,见严世蕃和苏荔正打得火热,眉头皱,正想在熊佩瑜面前数落儿子几句,忽想起陆炳和向擎苍在旁,又咽回去,只是很温和地劝儿媳妇放宽心,好好养病,又吩咐两名丫鬟照顾好夫人,就领着陆炳和向擎苍往席间就座。经过严世蕃身旁时,他仍只顾着左拥右抱,严嵩喝声:“还不快拜见指挥使大人!”他才悻悻起身,给陆炳作揖。对于同为正五品向擎苍则懒得理会。向擎苍也不愿与他费口舌,二人相互漠视,互不理睬。
席间觥筹交错,人人都笑着,但笑得心思各异。向擎苍是唯不笑那个,见到严世蕃那张狂嘴脸,他实在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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