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太阳行将落山,酡红色光芒挂在高翘楼檐上,檐瓦泛起层金黄色光辉。在奥略楼三层,个人影正忘情地拉着小提琴。虽说拉是西洋曲子,却与此情此景毫无违和之处。旋律百转千回,舒展悠扬,音域如蛇山下扬子江般宽广深沉。
孙希很快听出来,这是贝多芬《G大调浪漫曲》。与此同时,方三响也辨认出演奏者身份,居然是柯师太福医生。蛇山海拔不算高,那琴声自高而下,如清泉潺潺流下,即使在山麓也能听得清二楚。
南北两军依旧在隔江对峙,炮火纷飞,蛇山之巅黄鹤楼旧址上居然响起爱尔兰人演奏贝多芬曲子。兵戈之象与丝竹之声、东方意境与西方音韵,彼此矛盾元素
妇孺,也需要独有关注,不能仅仅只是救兵附带。”
说到这里,姚英子仰起脖子,双眸星闪。孙希和方三响不约而同地感应到,这场残酷战事,似乎洗褪她身上稚气,种与张校长仿佛气质愈加凝练。
姚英子转过头来,看向两人:“孙希,你刚才问,回上海最想做事情是什。回上海以后哇,打算建个团体,专门为妇孺提供帮助。先说好,到时候你们两个可不许袖手旁观,得帮道弄。”
“钱嘛,们没有;人嘛,你随便使唤——对不对,老方?”孙希挤挤眼睛。方三响愣下,老老实实道:“要养活沟窝村幸存者,确实捐不出银钱……”姚英子瞪孙希眼,恨不得踹上脚:“谁问你们要钱啦?说得好似敲竹杠!要你们是出主意,出力气!”
孙希哈哈笑,拍着方三响肩膀道:“老方听到没?你可以放心。”方三响这才反应过来,气恼道:“什叫可以放心?从来没担心过呀,全是你张嘴说出来。”他正色对姚英子道:“英子,你放心,这是个医生本分。就算孙希不帮,也定会帮。”
孙希立刻抗议道:“谁说不帮?你这也是凭空诬蔑。”
两人吵吵嚷嚷,姚英子大为开心:“这件事,不是咱们三个起,可办不起来。”她伸开双臂,左手揽住方三响肩膀,右臂绕过孙希脖子,脑袋理所当然地探到两人之间,给他们同时来个宽宽拥抱,笑意灿烂如江中晚霞。
方三响和孙希时僵立在原地,又是尴尬,又是欢喜。她每次露出这样笑容,两个人心旌都会动摇好久,方才归位。
眼看天色即将暗下来,三人从江边走回医院。走到半,阵悠扬小提琴声忽然从半空飘扬而下,几个人都愣住,怎会平白冒出这种动静,连忙循声抬头望去。
首先映入眼帘,是在蛇山之巅矗立栋挑檐三层大木楼。这里是大名鼎鼎黄鹤楼原址,不过真正黄鹤楼早已烧毁,眼前这座木楼,乃是光绪三十三年(九〇七年)至三十四年(九〇八年)湖北各界为感念张之洞治鄂功绩而捐资修成。张之洞亲自命名为“奥略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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