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声闷哼。随即听到个熟悉低沉声音:“想去哪里?”
陡然僵硬。
上半身被对面人牢牢锁在怀里。挣下,没能成功。再挣下,还是失败。在他手臂内侧狠狠拧下,趁着顾衍之手臂松,立刻爬起来后退两大步。
挺直脊背,下巴扬得傲然地看着他。
说:“有户口页。”
“有户口页你今天也走不。得让你父母给你填张申请表才行,而且至少要提前三天填。你有吗?”
“…真吗?”
她说:“骗你做什?”
犹豫下,身后个男子笑着开口:“是啊小朋友,能保证这阿姨没骗你。快别赌气,赶紧回家去吧。”
在等候区坐好会儿,也不见售票工作人员来叫。有小孩子被大人牵着手走过,偶尔探究地瞧过来眼。全都被冷冷地瞪回去。这年里这样孤身人时候其实很多,所以格外不喜欢这种川流不息地方。语文老师说得好,环境旦反衬,效果总是格外强烈。通达文章是这样,生活也是这样。
有个阿姨在旁边座位坐下来。看眼,说:“小朋友,你爸爸妈妈呢?”
说:“个人来坐飞机。没有爸爸妈妈。”
“哎哟,为什是个人啊?”
“…”
“…”
刷地扭头朝售票台看过去。刚才售票小姐正好也向这边看过来,对笑笑。忽然想起刚才她好像拨个电话,口型如今怎想怎都像是“顾衍之先生”五个字,心里陡然惊,猛地站起来。
拎着行李箱沿来路走,越走越快,几乎小跑。身后响起售票小姐焦急声音:“小朋友你去哪里?哎你不要乱跑啊,你去哪儿?快回来!”
越跑越快,急得想把行李箱丢出去。这想法终于在临近旋转门口时候如愿以偿,只觉得脚下被鞋带绊,下刻行李箱就真脱出手去。
眼睁睁地感到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倒下去。真是狼狈到极点。却又毫无办法。这样类似感觉在这年里简直已经体会无数次,临死之前居然还要再清晰地感受回,顿时让觉得苍天何其不仁慈。认命等待跌下去疼痛感。却在瞬间觉得身体骤然被静止,有双手握住手臂,稳稳接住还差几公分就要磕得鼻青脸肿。
她很仔细地打量:“看你气鼓鼓模样,不会跟爸爸妈妈生气吧?”
“…”
她有点儿生气:“你这小孩真是,生气你也不能乱跑啊。你知道你父母得有多着急吗?你家住哪儿?出来多久?赶快回家去,个小孩子老往外跑会很不安全知不知道?万被拐卖怎办?”
“…”认真告诉她,“本来就是被拐卖来。父母不在T城。坐飞机就是要回家去。”
她眼里充满不相信:“被拐卖来小孩能穿成你这样?还有钱坐飞机?说谎是不好行为指导吗?而且,你个小孩根本没法单独乘航班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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