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凌漠说,“你是个初中毕业生,肯定不知道胸膜破会形成血气胸危及生命,而岁左右婴儿头顶上有个颅骨未闭合囟门。”
“哥哥帮帮好吗?”尹招弟跪在凌漠面前,扶着她膝头,“发誓再也不会去做这种事!你只要扔这个奶瓶,谁也不知道是干。尹杰天天晕晕乎乎,被抓进去肯定很快就会招,即便他不招,这身疤痕,也足以给他定罪。”
凌漠蹙眉不语,内心却起极大涟漪。
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别说什快乐童年,他童年里,只有阴影。儿时被吊在门口树杈上天夜,被带着皮带扣皮带抽打到遍体鳞伤,被从指甲缝里戳进牙签……这切切,十几年来都被他压抑在心头。
当时凌漠不是没有反抗,可是弱小身躯又怎去抵抗那坚硬皮鞭?既然不能选择抵抗,那就选择逃离。可是逃离又谈何容易?在垃圾堆里寻找别人丢弃食物,自己身
听见异常,她低声央求道:“哥哥,求你不要告发。”
“不是告发你,是警察,查获真凶是职责。”凌漠说。
“哥哥,你定不会理解痛苦。”尹招弟把拉开衣服前襟,露出胸部,凌漠本能地避开眼神。但即便如此,凌漠还是在那瞬间看见她胸口密密麻麻瘢痕疙瘩,让人触目惊心。
“每天,几乎是每天,尹杰都会用银针扎。”尹招弟此时反而没有眼泪,眼神里充满坚定,“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才只有三岁!每天都要撕心裂肺地哭,妈也撕心裂肺地哭,可没人敢阻拦他,他就这样日复日地扎。而扎,只有个简单理由,就是他听信别人话,说女儿身上千针万眼,可以换来下胎是个儿子!可笑吗?”
凌漠心头紧。
“不知道流多少血,也不知道承受多少被虐待痛苦!”尹招弟说,“现在很多新闻里报道被虐待孩子遭遇,都比要好上万倍吧?可是,只有默默承受。老天无眼啊!居然真给他尹家来个儿子!”
“所以在你有小妹时候,你心理不平衡,也扎她?”凌漠问。
“不不不。”尹招弟使劲摇头,说,“很疼小妹,但告诉她,说不定以后她也会被银针扎得千疮百孔,不如现在先适应下这个痛苦。可是,每次扎她,她都拼命地哭,撕心裂肺地哭,她完全没有坚强。”
“事发当天,确实有邻居听见哭声。”凌漠说,“所以你为不让她哭,你就捂压她口鼻,结果她窒息死,你很害怕,就把她扔进池塘里。不过,这次犯罪,让你学到很多,首先,你不那害怕,所以才会把心底,bao露癖表现出来;其次,你学会用安眠药让婴儿不哭。”
“真没想杀她们。”尹招弟说,“她们都还小,但她们三岁时候,肯定会被千针万针地扎,承受更大痛苦,不如现在先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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