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化皇帝再愚笨,也听不进这等鬼话,
楚瀚离开南京,想起尚铭吩咐,便去山西和泰山跑趟,取得金凤和千年灵芝,又去宫中取得三只雪蛤,送去给尚铭。这几样宝物,对般飞贼来说或许十分困难棘手,但在楚瀚眼中,自如探囊取物般,不费什力气便拿到手。
尚铭十分高兴,说道:“你手段果然厉害。现在汪直失势,不如你便跟吧。要金银,要女人,什都给你。”
楚瀚暗想:“跟汪直这许多年,已然作尽坏事,昧尽良心。如今又怎能再去跟另个恶人?”当下便婉转拒绝。
果然尚铭好日子也不长久。自从西厂废置以来,东厂权力,bao涨,尚铭人又贪心,他对陷害正直异己大臣并无兴趣,冤害别人只为多捞些钱。他听见京师有什巨富人家,便罗织罪名,让这家人拿出重贿来免除牢狱之灾,到后来巨室富户干脆不等他来招惹,便每月乖乖奉上大笔金银财宝,以求免于祸患。尚铭又学梁芳当年作法,开始卖官鬻爵,大捞笔。
不出年,怀恩看不下去,便将尚铭种种恶行上报给成化皇帝知道。成化皇帝闻奏甚是恼怒,他既然能狠心裁撤西厂,对东厂也没什眷恋,当即下令让尚铭贬谪去南京,充当净军,抄籍封家。尚铭这几年间收贿太多,珍宝堆得如小山般,抄家*员用车子将没收家产运送内府,竟然连续送好几天都送不完。
楚瀚眼见尚铭也恶贯满盈,想起他解救汪直情义,又去向怀恩磕头请求,才让尚铭留下条命,在南京净军中度过余生。
成化皇帝这时对怀恩信任有加,问他该用谁来掌管东厂。怀恩道:“陈淮这人可以。”于是皇帝便让陈淮代替尚铭成为东厂都指挥使,这人跟怀恩素来交好,为人正直,上任后便对手下校尉道:“如果发现什叛逆大事,才来跟说。不是大逆,少来烦。”从此东厂手下才不敢再胡闹兴事,京师终于归于平静。
汪直失势之前,楚瀚已被革职,失去锦衣卫身份;如今汪直遭贬,西厂关闭,楚瀚更成介平民,不再有往年呼风唤雨权势。他心中日益焦虑忧急,知道眼下除怀恩在朝中仍有势力之外,已无任何其他力量可以保护太子。他所料不错,万贵妃果然很快便决定对太子下手,而事情导火线却是在梁芳身上。
这日成化皇帝来到内承运库视察,惊见历代积累藏放金银财宝七个库房竟然都已空虚,又惊又怒,召梁芳来,质问他道:“你将朕金银都弄到哪里去?”
梁芳多年来早将库中金银财宝搬出,大多送给万贵妃,部分则进自己口袋。成化皇帝十多年来没有视察过库房,梁芳又怎料得到他会忽然有兴致来查看,发现自己勾当?这时只好硬着头皮道:“启禀万岁爷,这些金银,都在您同意下,拿去兴建显灵宫和祠庙,为正是替陛下祈万年之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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