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独行念头急转,知道自己绝不能让楚瀚死在虎侠剑下,留下恶名。他沉住气,说道:“王大侠,是楚瀚结义兄弟尹独行,是个珠宝商人。”他回头望楚瀚眼,说道,“兄弟挚爱女子刚刚死去,他原是不想活。”他转回头,凝望着虎侠,诚恳地道,“无力阻止你杀死他。但想请大侠听言,听过之后,要不要杀他,再请大侠决定吧。”
王凤祥将剑收回,说道:“楚瀚往年曾替照顾爱女,并曾救过爱女之命。对他虽心怀感恩,却也不能坐视他作恶多端,满手血腥。你有什话,快快说出!”
尹独行吸口气,说道:“结识楚瀚,已有十多年。他原是个流落京城街头乞儿,被三家村胡家收养后,练成身飞技。之后收养他胡星夜身亡,他流落京城,入过厂狱,
之后数日,楚瀚终日躺在炕上,头脑昏沉,时睡时醒,无心饮食,也甚少起身。尹独行请徐奥来替他包扎伤口,自己也直陪伴在他身边。楚瀚身上伤势并不重,内心所受打击却沉痛无比,几乎将他彻底击溃。他见到尹独行守在自己身旁,偶尔也会想起红倌,想起尹独行丧妻之痛,但两人绝口不提关于红倌和百里缎事。尹独行不时谈谈他生意,谈谈京城琐事,楚瀚则陷入片沉默,往往整日都不发言。
这日尹独行买酒肉回来,想让楚瀚吃顿好,入门,便见个汉子坐在门坎上,柄长剑横放膝头,杀气逼人。楚瀚倚窗而坐,神色木然。
尹独行心头紧,知道这汉子绝非常人,定是武林高手流。他深深地吸口气,跨入屋中,将酒菜放入厨下,来到门口,静观待变。
但见那汉子须髯满面,剑眉虎目,相貌威严。他冷然瞪视着楚瀚,沉声说道:“听人说,京城有个帮汪直办事走狗,名叫汪贵,冤害无数正直大臣。还听说,此人向青帮索贿不成,竟出手血洗青帮成帮主家。从未想过,这汪贵竟然便是你。楚瀚,这些恶事真都是你干?”
楚瀚仍旧木然望着窗外,没有言语。
汉子拔剑而起,叹道:“楚瀚,真没想到你会走到今日这地步!传你武功,岂是为让你去干这些伤天害理之事!”语毕长剑递出,直指楚瀚咽喉。
尹独行大惊,叫道:“住手!”快步冲上,拦在楚瀚身前。那汉子不愿滥杀无辜,这剑便停在半空,刚刚触及尹独行胸口衣衫。
楚瀚语音平静,摇头道:“尹大哥,你让他杀吧。能死在虎侠剑下,这生也算值。”
尹独行怔,望着王凤祥,脱口道:“你……你就是虎侠王凤祥!”他自曾听闻虎侠大名,知道他手下专杀大*大恶,如今他特地来杀楚瀚,情势似已无可挽回。尹独行虽懂得些拳脚刀剑,但心知自己这些三脚猫把式,在虎侠眼中自是不值哂,只急得出身冷汗。
王凤祥向尹独行瞪视,喝道:“你是何人?快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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