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倌转开目光,望向远方,没有回答。楚瀚道:“告诉。”
红倌静阵,才道:“自你走后,日子便不好过,麻烦桩接着桩来。荣大爷应付不来,又不敢真卖,便收拾包袱,拉班子去天津唱去。”
楚瀚点点头,猜知那年自己不告而别,红倌没他在暗中照应拦阻,那些官宦富商子弟自是争相出价买她,给她带来无尽屈辱和烦恼。楚瀚想到此处,心中不禁极为抱愧歉疚。
红倌续道:“在天津唱几年,生意愈发萧条,渐渐地大场面戏都不唱,最后只逢年过节才唱,日子过不下去,戏班子也就散。荣大爷对还算颇讲义气,没将卖去窑子,将卖给另个走江湖班子;之后便到处落脚唱野台戏,今儿去东,明儿去西,马不停蹄,大江南北都跑遍。”
楚瀚望着她,想起她那段风尘仆仆艰辛日子,心中不知有多不舍,说道:“回到京城时,听说你已走,很想探听你下落,却找你不着。”
筵席,新郎新娘出来见客敬酒。
楚瀚坐在席间喝着酒,抬头间,但见尹独行扶着个少妇走出堂来。少妇做新嫁装扮,俏丽大方,但楚瀚见到她脸面,却如遭雷击,呆在当地,眼光再也无法离开。他再也想不到,尹独行新娘子竟是多年不见红倌!
尹独行满面春风,兴高采烈地招呼亲友客人。他揽着新婚妻子来到楚瀚面前时,楚瀚勉强恢复镇定,但仍垂下眼,不敢去看红倌脸。
尹独行拍着他肩,笑道:“兄弟,这是你大嫂。娘子,这是结拜兄弟楚瀚,跟你提起过许多次,你们快见见。”
楚瀚生硬地向红倌招呼,恰巧又有别客人上来祝贺,他便借机走开去。
红倌收回眼光,望向楚瀚,眼中没有幽怨,也没有责备,
楚瀚无法压抑心头激动,尽管红倌成至交妻子,他知道自己定得去找她,就如十多年前他曾耐心等候红倌唱完戏、喝完酒后回家般。他留在尹家耐心地等候,直到喜宴结束后五日,他才找着机会,见到红倌在后院指挥家丁种花树。楚瀚站在后院洞门边,悄然观望,但见红倌种花树正是夜来香,时不禁痴。
红倌似乎能感受到他目光,转头望去,见到他,微微呆,对家丁道:“种好之后,别忘浇水施肥。”便往庭院外走去。楚瀚悄悄跟上,随她来到大宅西侧园林之中,安静无人之处。红倌停步回身,两人站在株开得灿烂小花白碧桃树下,面对着面,时都没有言语。
楚瀚望着她俊秀脸庞,脸上那抹爽朗之气仍旧如此熟悉,然而她人却已离自己如此遥远。他忍不住红眼眶,低唤道:“红倌!”
红倌听出他语音中眷恋爱惜,心中不禁也跟着酸,低声道:“小瀚子,你变好多,几乎认不出你啦。”
楚瀚问道:“你都好吗?”红倌撇嘴笑,说道:“好得很。”楚瀚问道:“过去几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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