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瀚将眼光从纪淑妃脸上移开,深深地吸口气,站起身,走入泓儿居住内室。小影子老早听见外面人声,蹲在床头,警戒地望着门口,见到是楚瀚进来,才松口气,跳下地迎上前去。楚瀚摸摸小影子,见泓儿仍在床上熟睡,心中微感犹
眉竖目地继续骂道:“你这不肖子!不乖乖地替办事,有机会就想背叛,汪直究竟造什孽,生你这样逆子!你给听好,总有办法整治你,有办法整治那贱人和那小杂种!”
楚瀚知道他说是事实,只能尽力压抑心中愤怒恼恨、沮丧低沉,俯首道:“汪爷明鉴,贵不敢。”
汪直“哼”声,说道:“你知道就好。将地上收拾好。万岁爷对上报十分满意,要再南下次。留你人在此只会纵容你胡作非为,对毫无好处。明日清晨,你便跟起动身南下。”
楚瀚心中又是担忧,又是焦急,但他知道自己无法违抗汪直,只能垂首不语,蹲在地上慢慢捡起散地茶碗碎片。汪直走上前来,狠狠地踢他脚,才大步走出。
楚瀚恚怒已极,但也只能在心底隐忍咒骂。他匆匆收拾完,便潜入宫中,告知麦秀和邓原自己即将出京,请他们留意照料纪淑妃和小皇子,又嘱咐小影子好好保护小皇子,次日便跟着汪直启程。二人乔装改扮,悄悄出京,南下来到南京。
皇帝派汪直出去干事儿,也不过是在暗中探听南京大臣举止情况。这事儿楚瀚干来轻松容易,两天便办成,汪直却坚持要在南京多留几日,肆意搜刮番,又装模作样地探访几日,才慢慢回往京城。楚瀚心急如焚,生怕京中出事,进城后没听见京中发生什大事,知道小皇子平安,这才放下心。
当天夜里,楚瀚潜入长乐宫觐见纪淑妃。当时已是半夜,但见宫中片混乱,两个宫女跪在寝室地上,神色惊慌,泪流满面,正是被派来服侍纪淑妃秋华和许蓉。
楚瀚心中跳,知道事情不好,冲上前去。但见纪淑妃横躺在地,脸色青白,显然已经死去。他霎时如五雷轰顶,呆在当地无法作声。他强自镇定,颤声问秋华道:“这是怎回事?”
秋华又惊又悲,哭道:“就是……就是刚才。娘娘要们早早都去睡,听见房中传来奇怪声音,过来探视,便见到……见到娘娘躺在地上。”
楚瀚在纪淑妃身边跪下,但见她眉目间隐隐透出青气,但神情安详,嘴角似乎仍带着微笑。他望便知道她是自尽。瑶族人善用蛛毒,纪淑妃想是用蛛毒结束生命。他不禁自责无已:“如果未曾跟着汪直离开京城,娘又怎会屈从万贵妃威胁,决定让步z.sha?她为何连最后面都不肯见?”随即明白:“她故意趁离开时自尽,因为她不愿意为难,又决心保住泓儿,让泓儿能登上太子之位。”他想到此处,怒火中烧,对汪直和万贵妃愤恨几乎发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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