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瀚低声道:“不,大哥这番话,便是对最大帮助。”他站起身,长长地吸口气,说道,“该去。定会时时回来这里找大哥。”当下呼唤小影子,离开尹独行院子。
尹独行送他出大门,望着他背影渐渐远去,难掩心中担忧。楚瀚身形瘦削,脚步轻盈,但在尹独行眼中,却显得说不出沉重。
楚瀚自未将汪直之事告知任何其他人,只默默地继续替他办事。怀恩问起时,楚瀚只说汪直极受万岁爷宠信,很难对他下手。怀恩便也没有催逼,说道:“只教他保守住小皇子秘密,便任由他
”他顿顿,又道,“不是因为他是父亲,而是因为他很可能会伤害娘和泓儿。得紧紧跟在他身边,防范他当真下手。”
尹独行皱起眉头,说道:“你得万分当心。这人心神失常,不管他对你许过什诺言,都很可能出尔反尔。”
楚瀚点点头,说道:“不错,他确实已经疯,因此更加危险。”
尹独行听楚瀚语气平静,如同在说个毫无关系人般,心中不禁为楚瀚感到阵悲哀。他叹口气,说道:“兄弟,是局外之人,说出来话可能天真得很,你可别笑话。虽只是个无足轻重商人,对京城皇宫里诸般事情倒也略有所闻。心思跟你完全般致,认为不论花下多少代价,都定得保住小皇子,不能让那姓万女人得逞。这是天下是非黑白、正邪清浊之争,步也不能退让。”
楚瀚点点头,说道:“大哥说得再对不过。”
尹独行又道:“你当年在城外邂逅结识,彼此投契,原是缘分,这回恰好在京城街头重遇,更是缘分。说老实话,哥哥非常担心你。你被搅在这局中,无法抽身,往后日子想必难过得很。不知道自己能帮上你什忙,手中别没有,银子倒是不缺。你往后若需要银两周转,随时来找哥哥便是。”
楚瀚苦苦笑,说道:“跟着汪直,钱想来是不会少。”尹独行点点头,心想:“这兄弟即使身处此境,头脑还是清楚。”说道:“这样吧,每回来京,都会住在这间院子。你心中有事想倾吐,或想找人喝酒聊天,或想取几件珠宝送人,尽管来找便是。会吩咐下人,不在时,你就是这院子主人。密室里珠宝金银,家里奴仆壮丁,你尽管取用使唤,点也不必顾忌,更不用问。”
楚瀚听,不禁打从心底感激尹独行。他明白尹独行想给予自己,并非只是花用他金钱自由,而是想给自己个家,个随时能来躲藏歇息会儿地方。这院子地点隐秘,有吃有喝,有床有枕,更重要是,这儿有个永远相信、关怀他知心好友。
楚瀚站起身,向尹独行拜下,说道:“大哥番心意,兄弟衷心感激!”
尹独行连忙扶起他,说道:“快别如此!这是做哥哥分所当为。只怕自己能力有限,没法真正帮到你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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