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瀚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在两人这回谈话之后,楚瀚心头疑惑解开些,但仍有不少疑点尚未理清。此时身处蛮荒丛林,朝不保夕,这些过去事情似乎也不重要,两人仍旧得咬牙苦撑,继续往下走去。
傍晚时分,两人常常见到团朦胧烟雾从树丛间升起,在丛林中缓缓飘浮,有时是黑色、黄色,有时是紫色、白色,两人知道那是丛林中令人闻而色变“瘴气”,多数含有剧毒,若被瘴气围绕,轻者大病场,重者当场丧命。二人观察后知道瘴气大多从沼泽浅洼处
,终日在湿滑腐烂烂泥枯叶上行走跋涉。晚间有时幸运,能找到个石穴遮雨;有时找不到石穴,两人便缩在大如伞盖芭蕉叶下躲雨,终夜都能听见淅沥沥雨打芭蕉之声。
这日晚间,雨势稍歇,两人找块空地生火。楚瀚出去打猎,只带回两只手臂长短绿色蜥蜴,似是变色龙类。
百里缎皱眉道:“这能吃吗?”楚瀚苦笑道:“不能吃也得吃。”两人即使心意相通,时时能体会明白彼此心意,但发觉如果习惯不言语,几日下来,两人几乎连如何说话也忘记,便又开始交谈。
那日晚间他们烤蜥蜴吃,肉有些韧,倒也并不难食。吃饱后两人个躺下睡眠,另个坐着守夜,有搭没搭地说着话,都是不着边际话题。两人都不敢去谈能否走出这蛮荒丛林,或论及自己生死未来;他们心中都很清楚,能否活过当夜都是未知之数,毒虫、毒蛇、猛兽、瘴气随时能悄悄掩上,取人性命。两人经过数月穿林涉野,又各自中毒,身体都已极为劳累虚弱,任个粗心,任个意外,都可能是两人踏上死路第步。
这夜,楚瀚回想着自他离开三家村后种种经历,忽然问百里缎道:“你是从什时候开始跟踪?”
百里缎侧过头,说道:“从你在扬钟山家治伤开始。”楚瀚点头道:“是,在扬大夫家时,曾警觉有人在窗外偷听,想来便是你。”
百里缎在夜色中微微苦笑,说道:“不错。后来发现扬钟山逃跑,悄悄去跟梁芳说,因此他才鞭打你,拷问你扬钟山去处。”
楚瀚恍然,想起那时打在身上几百鞭,背上肌肤仍不禁发麻,忍不住道:“原来那回被打得死去活来,乃是拜你之赐!”百里缎转过头去,低声道:“也没想到,你还是个孩子,他竟会这般拷打你。”
楚瀚摇摇头,心想:“直觉果然没错,后来在纪娘娘房外偷听,自然也是她。”但他有件事情始终未能想通,问道:“那时在城外被锦衣卫围攻,滚下河岸,险些死去,是谁将救去扬大夫家?”
百里缎摇头道:“不知道。”过会儿,又道:“当时听从万贵妃指令,去扬钟山家探访几件宝物,刚好撞见你在那里养伤,回去报告,梁芳才会知道你在那儿。至于你之前是怎受伤,是谁送你去扬家,却并不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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