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是七八月间,南方丛林正值雨季,从早到晚不是大雨便是小雨,两人全身衣衫很快便被汗水、雨水湿透,即使晚间扎营生火,也总烤不干湿淋淋衣服鞋袜,两人只能穿着半湿衣裤
替他取水时留下,心中感激:“昏晕处离这地下河这远,她腿伤仍重,却来回替取水清洗伤口,以冷水布块退热,也不知跑多少回。”回头见百里缎站在岸边高处,神色关切,似乎害怕自己个不留神,滑倒跌入水中。
楚瀚向她微笑挥手,意示放心,蹲下身,俯身用双手捞起抔河水,但觉触手冰凉,奇寒刺骨。他就着手喝口水,感到股寒意由口腔穿过胸膛,直落入肚中。
楚瀚低头望去,见到黑色水中有不少白色鱼影,他正想着百里缎是如何捉到鱼,便见百里缎身影闪,落在大石之上,手中持着根尖尖长长树枝,陡然往水中戳去。她手法极巧,这戳便戳中条肥大游鱼,在树枝尖上翻动挣扎。楚瀚心中不禁高赞:“漂亮!”
百里缎侧头向他笑,楚瀚知道这回她又能听明白自己心思,报以笑,两人齐回到岸上,在河边并肩站会儿,望着黑色流水,听着澎湃水声,各自想着彼此都能体会心事。
楚瀚中毒不浅,毒性虽被吸出,头脑仍有些昏眩,此时股疲倦袭来,感到眼皮沉重,四肢无力。百里缎扶着他走回离洞口较近块空地,让他躺下。楚瀚背脊才碰地,人便沉沉睡去。
之后数日,两人便在这巨穴中休息养伤。洞中时而昏暗,时而漆黑,时而光明,全随气候而变,几乎感受不到日月朝暮轮转;只有地下河流澎湃声响和洞中无止无尽潮湿阴冷从不改变,始终萦绕在二人身周。
在这空旷无比巨穴中,除两人曾误踏蜈蚣巢外,几乎没有别生物。两人偶尔捕鱼煮食,此外大部分时间都并肩躺在大石头上休养,听着水声,感受着彼此呼吸,似乎苍茫广阔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有时洞中光线充足,抬头仰望,能见到五座天宁寺塔之外洞顶之上,有不少猴子攀爬出入,捕食洞中蜗牛。壁顶有许多天窗,猴子显然是从这些天窗爬进爬出。楚瀚暗想:“若走在那山坡上,不知道山下有此巨穴,不小心跌落那些天窗,跌下五座天宁寺塔,岂不要摔个粉身碎骨?”想起中毒昏迷时跌入深渊恶梦,不禁打个寒战。
楚瀚左上唇破裂,又中蜈蚣毒,度肿得有如鸡蛋大小,数日后渐渐平复愈合,但仍有些红肿。两人在巨穴中住月有余,都渐渐习惯这充满水声湿气所在,甚至感到颇为闲适安稳。然而天气渐渐转凉,两人心想这巨穴不是久留之地,等楚瀚体力恢复七八成后,便决定出洞。
两人来到洞口,放眼望去,触目便是片深山野林,藤蔓纠结,烟雾弥漫,洞外正飘着绵绵细雨。两人不辨方向,见到远处有座高山,便决定往那座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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