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瀚道:“大人不必担心。当年事情,厂狱中把火,早将囚犯名册烧个干净,无从查起。也已离开东厂,另求营生。大人大可放心,绝不会再有人来追查。”
李东阳听,略松口气,又问道:“楚小兄弟却为何来到武汉?有什东阳能帮得上忙,尽管吩咐。”
楚瀚问道:“大人可识得谢迁谢大人?”李东阳点头道:“谢公是好友。”
楚瀚道:“离开厂狱后,辗转被派在梁芳公公手下办事。如今梁公公遣出来暗中观察谢大人,打算伺机出手对付。梁公公说,不是下毒,便是罗织个罪名,将谢大人下入厂狱,免得谢大人往后有机会翻身,回到京城,跟他作对。”
李东阳闻言,脸色大变。楚瀚又道:“来到武汉后,见到谢大人光明磊落,正直不阿,心中十分敬
他又观察数日,得知常来与谢迁下棋道人法号无生,面目看来颇有点眼熟。他想半天,才想起这无生道人原来却是自己旧识,东厂囚犯李东阳!他原是进士出身,后来被人无端栽个贪赃罪名,落入厂狱成为囚犯,关便是五六年,生不如死,家人几乎散尽家财,也未能救出他来。楚瀚当时和何美、王吉合伙干“赎尸”勾当,这人便是他们第个选中以假死脱身囚犯。听说他离开厂狱之后,便携家带眷悄然离京而去,不料却来到武汉,出家做道士。
楚瀚心中思量:“谢公不识得,自然不会听信言语。或许通过李大人去劝他,能让他躲过这劫。”
当天夜里,楚瀚悄悄来到无生道士所住道观,潜入内室,往窗内望去,见到无生道士并不在念经打坐,却在灯下读书。楚瀚在外敲敲门,无生道士只道是徒弟或道婆进来换茶,未曾回头,只说声:“进来。”
楚瀚推门而入,低头垂手而立,说道:“道长,小人楚瀚,有事求见。”
无生道士听,惊回头,待看清他脸面,登时跳起来,脸上又是惊愕,又是欢喜,说道:“你……是你!”
楚瀚微微笑,问道:“道长近来可好?”
无生道士快步走到门边,往外张望,关上门,又转身关上窗户,回过身来对着楚瀚,忽然噗通声跪倒在地,泣道:“恩人!东阳日夜感念您恩情,无敢或忘!”
楚瀚绝未料到他竟会对自己如此感激,不禁呆,连忙扶他起来,压低声音说道:“李大人快别折煞小人!小人这回来,是有事情想请李大人帮忙。”
李东阳道:“但教恩人吩咐,东阳定竭心尽力,在所不辞。恩人快请坐下。”楚瀚道:“李大人叫楚瀚便是,千万别再称恩人,小人担当不起。”李东阳不肯直呼其名,便称呼他“楚小兄弟”。
二人在蒲团上坐下,楚瀚问起李东阳近况。李东阳叹道:“东阳能保住条命,重获自由之身,已是心满意足。如今将家人都接来武汉安置,自己假扮成道士,隐姓埋名,只盼能安度余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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