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僮瞪他眼:“就交代你件事,还给忘!你记性还不如斑雀呢!把荔枝带回去!”她说完,走到峒人们面前,叽叽咕咕地解释。峒人们发出失望叹息声,可终究没有闹起来。
李善德趁机说请大家喝广州城里酒。峒人们听,也是难得机会,复又兴奋起来。李善德让驿馆取来几坛波斯酒,拍开坛口,请大家开怀畅饮。这些峒人边喝着,边大叫大唱,在房间内外躺地。驿馆掌柜脸厌恶,可碍于李善德面子,只得忍气吞声地小心伺候着。
阿僮倚着案几,拿起酒碗饮而尽,然后斜眯着眼看那个掌柜,对李善德道:“瞧,你们城人看们峒人,就是这种眼神,就好像条细犬跑到他榻上似。”
李善德“嗯”声,却没答话。手里这醇如琥珀波斯酒,又让他想起苏谅来。阿僮见他有心事,好奇地问起,李善德便如实说。
阿僮惊道:“原来今天是你生日。”李善德啜口酒,苦笑:“五十三,还像个转蓬似到处奔波,不得清闲。”
,苏老你误会。这件事是右相要求,你说能怎办?”
可这句解释听在苏谅耳朵里,根本就是欲盖弥彰。他甩袖子,怒喝道:“好,好,大使你既如此,看来是小老自作多情。就此别过!这寿辰礼物,就是丢海里好歹也能听个响!”说完重新把锦盒抱在手里,转身离去。
李善德这才想起来,今天竟是自己生辰,真亏苏谅还记得。那个老胡商本是喜怒不形于色老狐狸,这是把他当真朋友,才突然爆发出孩子似脾气。他时愧疚交加,有心冲出去再解释几句,可又赶上堆文牍送到案牍。荔枝运转迫在眉睫,实在不容在这些事情上扯皮,这位荔枝使只能强压下心中不安,心想等事情做完,买份厚礼去广州港,再设法重修旧好吧。他又忙整整个下午,办起事来却没之前行云流水通畅感。李善德发现,他早已把苏谅当成个朋友,而非商人,闹成这样,实在令他情绪大受打击。
直到傍晚时分,李善德才算恢复点精神,因为阿僮过来探望他,连花狸都带过来。
花狸见这房间内铺着柔软茵毯,立刻跳出阿僮怀抱,避开李善德拥抱,径直去墙角蜷起来,呼呼大睡。
“那你干嘛还要做?”
“很多事情,
阿僮这次带两筐新鲜荔枝,居然身后还跟着几个同庄峒人。他们见到李善德,就开始哄哄地叫起来,说要喝长安酒。李善德这才想起来,他之前答应过他们,要带些长安城出产佳酿到岭南来。所以这些人听说城人回来,便跑过来讨酒喝。
李善德笑容颇不自然。他这次赶回岭南,日夜兼程,连行李都嫌多,更不可能带酒回来。阿僮见他有些不对劲,拽到边悄声问道:“城人,酒你忘带啦?”
“哎,哎,事务繁忙,真没空带。”
“兰桂芳你也没带?”
“惭愧,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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