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刻之内,父王您将从司天台迎下龙棺,送出正阳门。明天六月三日正逢天德值日,诸事皆宜,正合登基践祚。
像是给朱瞻域话做个注脚,司天台下突然传来声巨吼。这吼声凶悍无伦,可在场人都听得出来,应该是困兽犹斗最后爆发。两个浑身是血土兵歪歪地撤下来,另外两个生力军迅速补上。他们矫健地跃上台阶,用长矛远远地去刺梁兴甫。两根矛尖同时刺穿他小腹与侧腰,把他牢牢钉在高台边缘。可梁兴甫疯狂地挣扎着,硬是把长矛刺出伤口扯大、扯松,然后整个人顶着矛杆往前挪走。
在两个士兵意识到该后撤前瞬,梁兴甫双臂环,已把他们狠狠勒住。这已没有任何技巧可言,纯粹是以最原始血肉相搏。随着周身骨骼发出咯咯响动,两个人脸色迅速转青。其他同袍冲上来,疯似刀砍斧刺,砍掉耳朵,刺掉手指,削去脖颈后筋肉……可梁兴甫却如钢浇铁铸般,直保持着环抱姿势。
直到朱瞻域觉出不对劲,让他们住手时,士兵们才发现,这尊凶神已经死去多时。他身躯被长矛钉在石阶上,肌肤宛如被肢解凌迟般,化为团随意堆放黑红烂肉。血管、脏器、骨头,东块、西条地裸露着。至于那两个倒霉士兵,早被勒断脊椎骨,气绝身亡,失禁屎尿顺着台阶流淌下来。
阵悠长诵经声从台顶传下来,
与高台边上吴定缘四目相对,忍不住感慨声:“这南京小捕快,到底是何方神圣。咱们千算万算,怎就没算到他?”
虽然两人是敌人,可这份独闯午门、在众目睽睽之下劫走皇帝棺椁胆识,令汉王突然起惜才之心。朱瞻域道:“佛母麾下共两个护法。文有昨叶何,武有梁兴甫,现在都豁出性命去帮他,可见此人绝非池中之物啊。”
听这话,汉王便放弃招揽。朱瞻域安抚道:“父王莫急,梁兴甫纵然凶悍,也已是强弩之末,两刻之内必见分晓。”
“不会再有什变数吧?”汉王又追问句。他现在被吴定缘闹得有心理阴影。午门前本来大局已定,却被硬生生拖大半天,煮熟鸭子差点飞。
“您看,龙棺就在高台之上,哪儿也去不,敌人也只剩吴定缘个。”
“那太子呢?”
朱瞻域舒展出笑意:“回禀父王。儿臣在抵达之前,已联系青州、沧州、天津当地守军,天津卫到京城之间漕河,他们像篦子似梳三遍,没有踪迹。又怕太子中途离开运河,绕路进城,所以连东边东便门、朝阳门、东直门,南边崇文门、北边安定门都安排人手,目前也毫无动静。”
“那他会在哪儿?”
“不知道,但这已经不重要。”朱瞻域回答道,“只要太子这会儿还没进京城,那无论如何也赶不及。最后个变数可以排除。”
“就是说……”其实汉王明白是怎回事,但需要个人大声地告诉他。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