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寿嘴角抖
抖，似乎有些苦涩：“他们也难哪。汉王从头到尾公开争
只是礼仪，没说要篡位，只说要监国。您也知道，汉王在军中是有威望，只要不是公开造反，各位将领也不好介入。”讲到这里，他声音不由得压低，“再往深里说，皇后那边俩孩子都年幼，真要选个新皇上，为啥不选个熟悉成人……呢？”说到最后，声音几不可闻。
难怪连城墙都坍塌，驻军仍旧按兵不动。看来禁军
议嗣未免太早。可这时候洪熙皇帝尸身已经开始发臭，到非移不可地步。张皇后想故技重施，在两个儿子之间选
个代挽，可结果还是样，吕震非要坚持选襄宪王，搅得始终没有定论。最后实在没办法，只好吩咐
们御马监中官，把盛放梓宫龙輴到午门前。
“从钦安殿到午门这段，算是宫内，们内官推送龙輴，勉强还能解释。可从午门到端门这段，别看就几十步，但旁边就是太庙，非得嗣皇帝来挽绳导引不可。汉王跟张皇后，这下算是彻底撕破脸。张皇后指斥他居心叵测，窥伺大宝，汉王则骂她……呃呃，老奴不敢复述，反正就是没照顾好先皇意思。汉王还说，太宗皇帝好不容易打下来江山，交给幼儿寡母，怎能放心？他不是要皇位，只是要替兄长监国，等幼儿长大再还政。嘿，这话他自己恐怕都不信。
“这帮大臣自然不干，纷纷反对。汉王又转过头去骂那些大臣，说如今朝无正臣，内有*恶，只有靠亲王训兵待命。哎呀，他这话说，可真是把所有人给将住。”
“这话有什
问题？”
“这是太宗皇帝当年起兵靖难时，写在檄文里原话，天下皆知。这些大臣若指责他以叔叔代替侄子，等于连太宗皇帝也骂。所以汉王这句话，犹如护身符，时间无人能反驳，也无人敢反驳。”
海寿说到这里不由得抬头看看天：“朝中迟迟议论不出结果，老天爷可忍不住。这几日本来就阴雨连绵，昨天突然下得格外大。按说几位贵人该暂去避雨，可龙輴装是天子灵柩，出午门，绝没有回头道理。龙輴不走，贵人们谁敢走？这可是定夺皇位节骨眼呀，结果……结果就都留在原地。
“开始还好，内廷准备十几顶大罗伞，勉强够用。可谁知道雨势不断变大，到后来洪水从金水河倒灌上来。可那些贵人谁都不走，都在原地死死扛着，不肯后退半步。您说们这些内臣怎办？只能拼命搬东西给他们垫脚，来二去，生生在午门前垫出三处宽台，免得闹出皇后亲王淹死在紫禁城前笑话……您说这都什事儿啊。”
海寿简直不用胁迫，竹筒倒豆子般抱怨出来，可见也是憋闷太久。
“那御马监勇士营呢？二十二卫亲军呢？三大营与五城兵马司又在做什？”
历来政争，无不是以武力为后盾。午门前居然演变成那番局面，周围禁军京营在其中到底扮演什角色，很值得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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