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莲教在京中也有分坛,会带她走,要她帮忙。”吴定缘赶紧解释。
“那是个聪明姑娘,有她陪着也好。”苏荆溪道。
这时从大船另外侧传来声响动。苏荆溪与吴定缘同时松开对方,后退半步。他们看到在不远处观风位上,缓步走上来个颀长身影。这人剑眉长髯,身文士白衫,头扎诸葛巾,望之俨然,即之也温,正是张泉。张泉看到他们二人,并无任何意外神色。他先深深揖,口称“恭喜”,然后再揖,看向苏荆溪,口称“抱歉”。
这声抱歉,寓意匪浅,既是为撞破两人私会唐突,也是为要催促吴定缘出发,更是为私自查看她底细。苏荆溪撩额发,大大方方挽住吴定缘胳膊,双眸闪动。
“姑娘喜得良眷,两情相悦,原是应该道喜。只是如今海船损伤在前,狻猊追袭于后,太子以伤残之躯,难荷驰骋之劳。照这个速度,只怕很难及时赶到京城。不得已,才请吴将军冒险行这步棋,提前去京城斡旋。此事太子并不知情,若姑娘有怨,泉力担之。”
对话,令吴定缘忍不住也露出笑意。他犹豫地抬起右手,摩挲着她那头乌黑秀发,从头顶到发根,再从发根到头顶,忍不住叹息声。
“你是在担心太子吧?”苏荆溪闭着眼睛,伏在他怀里不动。
“南大营校场之上,他向袒露过心声,他也是真心实意。”吴定缘看眼漕船某个小窗,可惜窗户已被木板挡住。
苏荆溪似笑非笑:“你既怕耽误做皇妃,干吗还来戏弄?”
“这近三十年,过得乱七八糟,本以为这世上没什可在乎,随便怎样都好。只有这次,想跟太子爷争上争。”吴定缘声量略微提高,竟是前所未有地坚决。
他口称吴将军,显然提前暗示酬庸。这时吴定缘开口道:“反正见他就头疼,太多纠葛,索性躲远点还清净。”
张泉郑重道:“待吴将军得胜归来,定会奏明天子,赐婚封诰,演成段佳话。”
这下子别说苏荆溪,就连吴
苏荆溪闭起眼睛,脑袋在他怀里拱拱:“所以,你是不是今晚就要离开?”
吴定缘动作瞬间僵住,不由得露出丝苦笑:“真是什都瞒不过你啊。”
他正要解释,苏荆溪却用手指封住他嘴:“你不必解释。若不是你要突然离开,只怕还鼓不起勇气。有时候人就是如此,心存挂碍,偏要等到某个事机触动,方才觉悟,往往已迟。们还好,事情触动得不算迟——何况……”她抿嘴淡淡笑,“其实不用你说,也猜得出来,是不是张侯让你先行赶去京城?”
吴定缘看着怀里女子,无论见证过多少次,他总是会惊讶于她眼光与睿智。
“太子箭伤复发,海船又受损。势必得有人先步赶至京城,把太子健在消息送入宫里。这条海落船之上,也只有你最合适。”苏荆溪顿顿,“或许还有昨叶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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