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们吗?”
张泉悠悠道:“咱们是自行把钱扔到堤上,人家捡到,算什贿赂?”
朱瞻基还没听过这掩耳盗铃事,气得面色红涨,憋半天才恨恨道:“舅舅你还说漕河好,平白多这许多吸血肉蠹虫。”
“岂可有以噎死者,欲禁天下之食啊。”张泉淡淡抛出《吕氏春秋》里句,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迁都废漕这些话题,在朝中争论很久,没必要在这个微妙时间段拿出来说。
他们有搭无搭说着话,这条海
。譬之如人,若是个人血液壅滞,无处能通,岂能长久?只有血液经行四肢百骸,循环轮转,才是长命百岁。太宗皇帝顶着无穷压力迁都北平,又力主疏浚这条漕河,这是大胸襟、大格局,岂是群只会计算钱粮无知之徒所能领会。殿下您他日为帝,这些事不能不细想。”朱瞻基没想到随口句闲聊,竟然惹出舅舅这大段长篇大论。他正要开口,张泉忽然抬手道:“先不说,阁上闸到。”
朱瞻基顺着他视线望去,眼前大河前方,突兀地出现道横关。关口墙壁全用条石与青砖垒成,形成高低两个巨大船槽,船槽两头铺有滚坝,双翼各有十六眼拱形闸口。
在关口前水中还插着各色旗杆,各色漕船都规规矩矩排成长串队列。
张泉兴致勃勃地说道:“这阁上闸,也是难得见实学盛景啊。殿下你仔细看,这边低位船槽,高四丈七尺,上缘正好与上槽下缘平齐,水位却只有二丈深。会儿咱们过洞时候,先把船开进下槽,左右十六个闸口开始放水。直蓄到四丈三尺,水涨船高,船便可以通过滚坝开入高位船槽,就可切顺流直下,越过阁上。”
海落船通行权果然很高。它在面水旗引导下,得意扬扬地超过旁边排列船队,朝着低槽开进去。朱瞻基饶有兴趣地站在船旁边,看着周围情形。此时在两岸每个闸口上方,都站着几个赤裸上身、膀大腰圆壮汉,声号炮在远处响起,表示这条船已完全进入低位船槽。
张泉取出张牌票,填单交给个水手,又使个眼色。水手拿着牌票与口袋叮当乱响白丝银锭,从船头远远抛到堤上。个瘦小小吏溜达过来,俯身捡起来看眼,回身冲闸口比几个手势,大概代表不同数字。
又声号炮响起。那些壮汉开始摇动辗把,抬升闸门,十六股白花花水流如同十六条白龙,头扎入槽中。水位开始稳步上升。
“这是……”
张泉道:“每条船重量不同,吃水不,所以过闸之前,得把船载货物种类与重量填个牌票,闸关才好控制水位。你看到那些人吗?那叫闸棍,专门管理船槽水位,如果你不给他们买水钱,他们暗中让水位低分,你船过滚坝时就可能因为水深不够,蹭毁船底。”
朱瞻基大怒,这不是明目张胆要贿赂吗?张泉道:“谁要贿赂?”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