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忍着鼻梁骨传来钻心疼痛,举起刀,琢磨着该从哪个角度劈下去,才能给太子带来最大痛苦。忽然高大为耳朵动,听到个极为熟悉声音——这是长箭穿破层层风阻破空之声。
这种声音对军人来说,意味着极大威胁。高大为下意识转过脖颈,想要分辨方向,可在这短短瞬,羽箭己抵至咽喉,毫不停顿地透喉而入。这位靳荣麾下悍将,不敢相信地垂头看眼,直挺挺从马上栽下去。
马队登时炸开。其他骑兵们没明白,怎会突然冒出支羽箭。可没等他们做出反应,更多羽箭扑面而来,时间又有十几人跌落马下,激起阵尘土。
这时还活着骑兵才看到,从十二连城方向驰出彪人马。为首之人身披月白短袍,头扎嫌巾,手持开元大弓,姿态说不出地矫健挺拔。他在颠簸马背上极稳当,双腿轻夹,袍角翻卷,手中挽弓连珠般射来,左右轮换,每箭必有人落马,宛若李广再世。
而他身后随从们,除人之外,也纷纷持弓骑射。时间箭如飞蝗,专朝高位招呼。叛军这支追击队虽说装备不差,可昨晚赶上大雨,弓弦都被卸下挂在鞍子边。此时猝然遇袭,他们连重薪绰弓挂弦余裕都没有,被打得狼狈不堪。
集归去夫妻,低头朝前徐徐走着。前头骑兵只是看他们眼,继续跑去,后面骑士们也陆续擦肩而过。
吴定缘心中稍定,略抬头,视线与队伍中个人正正对上。
这人鼻梁上包着大块棉布,右胳膊用束带吊着,双眼凌厉如刀——吴定缘如坠冰窟,这不是在利民沟里被冲跑骑兵首领吗?怎他还没死?
吴定缘暗暗在心里叫苦。他们为赶时间并没更换装束。别追兵未必能认出,可瞒不过缠斗半宿高大为。吴定缘赶紧想要垂头,可是为时已晚。高大为目光,牢牢地焊在眼前这人脸上,禁不住阵狂喜。
他被洪水冲跑之后,在激流中死死抓住根伸出沟边树枝。虽然付出条胳膊骨折代价,但奇迹般地活下来。
反观太子行,因为没有骑马,位置较低,并无支羽箭误中
高大为知道自己这队已全军覆没,便朝着另外个追击队搜索路线找去。在与另外队追兵会合之后,他判断太子会急于赶路,遂指示他们沿西北大道急速前行,果然在进十二连城之前截住目标。
“太子在这里!”
高大为声音极为亢奋,整队骑兵闻声立刻聚拢过来,很快便将四人围个水泄不通。
眼看要到德州,却倒在成功门槛之前,哪怕再快个时辰,不,半个时辰……朱瞻基轻轻叹息声,心中却没多少懊悔。从南大营到十二连城,他们已是尽力到极致。如此还是被叛军追上,只能说是天意不让他登基吧。
高大为用完好只手抽出佩刀。他不准备把太子带回去,也不准备说什废话,此地此时刀杀死,才能彻底断绝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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