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早早算好个位置,躲在书架与墙壁之间小三角区域。他见到梁兴甫被黄册淹没,赶紧跳出来,边捂住口鼻边走到废墟上头去看个究竟。
只见梁兴甫身上交叉压着两个大书架,两个书架上又各有两个书架叠压,那四个书架又被更外侧书架挡住角,演变成个极复杂交叠体系。所有空隙,则被纷乱黄册所填满。如果这家伙想要脱身,非得从进门书架个个抬起不可。
书架下忽然发出“咚”声,向上微微震下。朱瞻基吓跳,赶紧站远下,随后发现这“咚”声越来越频繁。原来梁兴甫试着推下书架,发现层层叠压不可举,便改用拳头锤击书架边框,只要将柏木框体捶碎,也能推开。
这家伙果然悍勇,居然想凭双肉掌去击碎柏木。假如多给他点时间,说不定真能脱身而出。
“可惜。”朱瞻基站在废墟顶端,嘴唇微微翘起来。于谦这个计策,可也没完呢。他转向门口:“你弄好吗?”
是为扰乱心神?他对这种顽童式把戏毫无兴趣,视线始终牢牢锁住前方太子。
太子身影还在晃动,但梁兴甫并不急着发力追击。他知道架阁库只有这个出口,只要自己牢牢占出过道线,任他怎样都飞不出去。在绝对力量面前,什心机都会被彻底碾压。
架阁库空间毕竟有限,这场古怪追击很快就到尽头。太子背贴墙壁,胸口起伏,似乎再也没路可去。梁兴甫不疾不徐地迈步向前,脚下把细沙碾得沙沙作响。他距离这只穷途末路老鼠,只有最后四排书架距离。
“动手!”朱瞻基突然喝道。
那铛铛声戛然而止,然后阵低沉而有节奏碰撞声,由远及近。梁兴甫眉头微皱,回头望,只见那排排搁满黄册木架如同推金山、倒玉柱般,前后相撞,像骰牌样次第倾倒而来。
“马上得!”于谦声音从门口传来,同时手里铛铛
这些木架都是五层般高低,彼此间距很近。而且库夫出于偷懒目,把黄册大多摆放在上层隔架,下面比较空,导致头重脚轻。只要有人刻意去推倒架,就会排推排,造成场连锁大倒塌。
从朱瞻基发出声喊到黄册架翻倒下来,之间只有短短数息。等到三、四个大书架冲着梁兴甫扑面砸下来时,他想要躲闪已来不及。梁兴甫冷哼声,双臂举,试图像胡大海力托千金闸样,把两边书架撑起来。
不过这次,他终于失算。
梁兴甫毕竟是个武夫,精通技击,但对文字重量没有概念。只有像于谦这种读书人才知道,这些看似轻飘飘纸册子,如果压实聚在起,其重量该有多惊人,其威势该有多不可阻挡。
整整四个柏木架子挟着近千本黄册轰然倒下,梁兴甫手臂只支撑霎,整个人便被撞翻在地,随即被无数倾泻而下厚纸簿子淹没。时间木屑与尘土齐齐扬起,充塞整个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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