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听得瞠目惊舌,难怪那些个汉子身手如此矫健,原来都是在翻粮仓时练出来:“这明目张胆?难道应天府不管吗?”于谦苦笑着摇头:“官府也抓,可是野火春风,又怎烧得尽。至少白龙挂龙头从未落网过,殿下千万小心……”说完他朝庙里瞟眼。
刚才说话之人,应该就是白龙挂龙头。吴定缘能找到他们帮忙,可见应天府与白龙挂向有勾结。朱瞻基大为激愤:“留都脚下,贼人居然还如此嚣张,以后百姓还怎看待朝廷权威?等回京城,定得好好整肃番!”
两个人正低声聊着。吴定缘从庙里走出来,身后多个老头子。老头子身白麻,好似带孝般,花白头发梳起个小发髻,对细眼几乎被褶皱淹没,完全捕捉不到他情绪。
“就是他们要离城。”吴定缘指指他们三个。老龙头眯起眼睛挨个打量番,笑:“有点意思。僧不是僧,官倒是官,不过这个女子嘛……倒时吃不准,难道是个大夫?”
众人都吃惊,这老头眼光未免太犀利吧?老龙头施个下马威,转头对吴定缘道:“这三个人来历,可以不问。但今晚城中不太平,想把他们弄出
般,毫无秘密可言。可她等许久,却不见对方动手,抬头,发现梁兴甫已然离开。红玉瘫在地板上,手脚彻骨冰凉,脑海里只回荡着句话:“定缘,你快逃啊,快逃啊……”
可惜这句呐喊,吴定缘注定听不到。
他此时正在槐树林里站定,直视着那荒芜小庙正门。至于那十几个用白布条滑下来精壮汉子,则封死所有人退路,站开段距离,直勾勾盯着他们。
过不多时,个苍老沙哑声音从漆黑庙门里悠悠传出来:“红玉姑娘这具洗月,可谓是琴中上品。适才那曲《乌夜啼》,尽得气韵之妙。悚悚长夜,能听到这样琴曲,足可以安神。”
吴定缘根本不接那茬儿,言简意赅道:“老龙头,们要借道出城。”声音对他不通风雅很是无奈:“欠红玉姑娘桩人情,想不到她会愿意用在你身上。”
吴定缘迈开步子,朝着破庙里走去,他身影很快便被门内黑暗吞噬。其他三个人留在槐树林里,在圈充满警惕目光注视下等待着。
朱瞻基不自在地挪动下脚步,悄悄对于谦说:“你刚才说白龙挂,这是个什?”于谦警惕地看眼四周,低声——他自以为低声——说道:“殿下,这个白龙挂乃是南京西北有名个盗社。”
“盗社?盗贼也能结社?”朱瞻基觉得有些荒唐。于谦道:“南京诸多势力交织,远非官面上那太平。有些地方,比如咱们现在杨家坟,恰好位于西城兵马司和北城兵马司交界,两边都不管,遂得以孽生*邪。”
“那他们为何叫白龙挂?”
“这些盗贼擅长以白布为绳索,飞檐走壁,挂墙吊仓,专门窃取留都粮仓,所以称之为白龙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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