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扬有搭没搭地摸着他后颈,轻轻“嗯”声,表示自己在听,接着说吧。
何弈清清嗓子,感冒带来咽痛还未减轻,他却执意想说完这些,仿佛这个口子历经纠结才打开来,不抓紧时机就又要闭上那样。
“……她大概也没有想到,这会是她噩梦开始,”他轻声说,“她选择终身伴侣,有严重酗酒和家,bao倾向,并不像表现出来那样文质彬彬——哦,他叫何彬,是不是很讽刺。”
他似乎笑下,笑意隐进话尾叹息里,是极苦涩嘲讽。
“从记事起,见过最多就是他因为些无关紧要小事找母亲麻烦,然后打她……抓着她头发按进洗碗池里,踢打她小腹,甚至撕开她缠上纱布咬她伤口——他打出来伤口。”
以为他心情不好,伸手摸摸他后脖颈——这是个极具安抚意味动作,何弈似乎很喜欢,即便不说出来,也会无意识地松出口气,放松地贴近他。
何弈却出乎意料地没什情绪,至少在他抬头看过来时候,那双眼睛黑而澄澈,目光是温和。
“和你说过父母事吗。”
他语气其实没有询问意思,迟扬也就不接话,静静地等着他说。
“也不是什多有趣故事——至少比起境遇起伏,更多是个人天性使然,”他说得很晦涩,像是在背诵自己日记那样,说到半又抬头看迟扬眼,有些抱歉地笑笑,“但还是想讲给你听听……”
“那太频繁,甚至度以为,那就是他们表达感情方法,”何弈神情有些古怪,似乎是嫌自己天真,又好像还有些别情绪,“……因为他在施,bao时候,也会说些甜言蜜语。”
——他会捧起对方破皮脸,撕咬她嘴角伤口,边含混而毫不避讳地当着小何弈面,说那些缠绵、好梦似情话。
“母亲……她依赖父亲家产,起初还能忍受些小打小闹,bao力行为,也许也把这当做情趣,”他苦笑道,“但后来……就像温水煮青蛙样,施,bao者变本加厉,等到她被打得走不出家门时候,不能跳舞,她也彻底失去赖
他等太久,太想要个可供倾诉出口。
迟扬听着他发哑嗓音有些顾虑,却还是心领神会,没有阻止:“你说,听着。
“嗯……父亲是个典型伪君子,”何弈点点头,语速很慢,似乎在斟酌措辞,“他有钱,家境不错,受过良好教育,年轻时大概很有魅力……”
“而母亲,怎说呢,她长得很漂亮,曾经是小有名气伴舞演员,退隐前还得过等级很高奖……但她并没有什野心,在遇见父亲之后,也就是二十五岁那年,他们热恋结婚,她随之选择退隐,成为全职太太。”
何弈说话时候不徐不疾,有种让人不自觉静下心来听他叙述魔力,这番话也文气而条理清晰,写下来放进自传体回忆录里都无可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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