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得颇为露骨,其中意义却又有些晦涩。满宠轻轻吐口白气,似笑非笑,手掌略拍下:“也好。不过调兵之事,你们自去与曹将军商议。”
“这是自然。”吴硕忙不迭地点头。
这时,屋外忽然有名小吏来报:“大人,邓将军已经返回,正在廊下恭候。”
“那就不打扰阁下公务。”吴硕此行目已经达到,听到通报便不再久留,起身向满宠辞行。他离开时候,与邓展恰好擦肩而过。吴硕知道这人是虎豹骑里遴选出来高手,在曹军主力驻屯于外时候,他与麾下骑兵算是曹仁与满宠之外第三股震慑京师力量,不免多看眼。
邓展身披轻
承这位议郎,也没义务不让场面冷下来。冷淡是种自信,更是种表态:把名册拿给你,你都不敢接,怪不得。
屋子里温度越发冷,吴硕忍不住想,难道他们平时办公从来不生火,就在这个大冰窖里待着?
吴硕吩咐那二十名金钺卫士离开房间,在门口候着,然后笑道:“其实许都卫有满大人你在,何须整顿。反倒是宿卫那班不成材废物,这次火灾表现实在拙劣。”他拽住满宠衣袖,故意压低声音:“荀令君意思,整饬许都卫只是做个样子,其实是想借重伯宁你手段,去锤炼锤炼宿卫。”
这次整饬虽然由董承提议、三卿推动,但如果没有荀尚书默许,也无从实现。吴硕特意提出荀彧来,就是希望更有说服力些。他似乎忘记,满宠当时也在场,目睹整个决策过程。
满宠想起荀彧交代过,说尽量把纷争留在朝堂之上,便慢吞吞道:“你是说,想把宿卫诸班直调来许都卫,归节制?”
他语点破吴硕意图。既然吴硕打算明目张胆往许都卫里安插人,满宠也不介意把事情弄得更明朗些。
出乎他意料是,吴硕却哈哈大笑,口否认:“不,伯宁你误解。不是宿卫诸班直调入许都卫,而是许都卫充入宿卫诸班直。不用全调,部分就行。宿卫人需要高手带带,方有练兵之效。”
“你们何不从曹仁将军那里借人?许都卫人手最近可有些吃紧。昨天几位手下还丢性命。”
外人听来,满宠回答似乎在找借口推脱,可这句话听在吴硕耳里,更像是种试探。他心中陡然想起杨修和那五枚血淋淋手指,还有黑暗中那名可怕高手。好在他长于掩饰,表情瞬抖动都没有,直接把话题接过去:“曹将军部队善于排兵布阵,巡卫警戒恐怕非其所长。”吴硕摆出个为难手势,用商量口气道:“你看这样如何?许都卫调多少人入宿卫,去向陛下请旨,让曹将军补双倍人来许都卫。”
满宠垂头思考阵,似乎在考虑吴硕这个提议用意。吴硕看他半天没有反应,有些坐不住,又加句:“董将军向对许都卫十分看重,他说以前虽有误会,但陛下终究会明白满大人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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