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从丘陵另外侧传来轻微声音,另辆马车仿佛从地上冒出来样,下子冲到两人面前,停住。
这辆马车要比他们乘坐大,大轮高盖,却没有任何标识,乘座四周挂起玄色布幔,无法看到车内动静。它轮辐和车框之间都用麻布塞满,轮毂上还绑圈蒲草,跑起来噪音很小,如同只幽灵。车夫是位虬髯大汉,在他单薄衣衫下可以看到隆起团团肌肉。这人戴着顶草帽,面无表情地望着前方,似乎对周围切毫不关心。
只枯槁手从车里面掀开布幔,露出张苍老面孔。老人看眼地上车夫,又看看杨俊,最后把目光集中在杨平身上。他与杨平目光交汇瞬间,瞳孔骤然缩小,淡然表情发生丝不易觉察龟裂,但稍现即逝。
杨俊沉声道:“伯父,切如约。”老人手指轻磕下扶手。马车车夫立刻从驾座跳下来,从马车里拖下具尸体。杨平注意到这具尸体和自己身材差不多,只是脸部已被砍得稀烂,看不出年纪。车夫把尸体放在马车夫旁边,摆
似乎对这个命令有些不理解。如今他们正在片连绵土黄色丘陵之间,因为年久失修,官道痕迹几乎看不到。这里方圆数十里全是荒野,没有任何居民,连树木都没多少。他们拼命赶晚上路,为何却要在这种地方停留?
“停车。”杨俊重复次,带有轻微不耐烦。
车夫不由得有些怨气。当初他从许都被派到曲梁接杨俊时候,可没想到还要绕路来温县趟,他想早点返回许都。可他不敢惹这位手持符传大人,只得把马车停下来。
“算,正好让辕马歇息下,喂些豆饼,也垫点东西。”车夫这样想着。
原本半睡半醒杨平感觉到车子震动停止,他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是把雪亮匕首。杨平悚然惊,身体下意识地朝后靠去,然后他看到车夫直挺挺地从马车上倒下去,杨俊手持匕首,刀刃滴着几滴新鲜血液。
杨平瞬间整个身体都僵住,下意识地去摸腰间佩剑,却下抓空。他想起来自己还穿着昨天猎装,没来得及更换。
父亲做什?他会杀吗?无数念头在杨平脑海里纷迭而出。
杨俊看到杨平醒过来,只是微微点点头,什都没说,就好像刚刚完成件再平常不过事情。杨平慌乱地跳下车,去搀扶那位车夫,然后发现他已经气绝身亡。杨俊那刀不偏不倚正刺入心脏,鲜血从死者胸口疯涌而出。杨平眼前被大块大块血色侵占,刺鼻腥气冲入鼻孔,他感觉到呼吸有些艰难,股强烈挛动从喉咙涌出。
“平儿,别管他,们还有事要做。”杨俊道。
杨平胸中恐惧和怒意同时涌现出来,他白皙面孔开始泛起红色,实在不知道自己是应该转身逃掉,还是该冲过去不顾尊卑地揪住杨俊衣领大吼大叫,让他解释这切究竟是怎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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