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嗣元要先去江宁复旨谢恩,才能再回东阳湖塘为父亲立冢,杨朴、马朝遗骸就在紫琅山北麓择处墓地下葬。
汤顾氏身子不好,顾嗣元之妻杜氏就带着儿子留在崇州,照顾汤顾氏,包括杜氏宗族上百人也都在崇州安顿下来。
林林总总事情,直到十月上旬才理出个头绪。也是到十月初二,江宁传来诏函,召淮东从淮泗出兵,从沂南接援东平,也正式同意以汴水为线,将淮阳以北,汴水以东区域,除去济宁、曹州等地外,统统划入淮东防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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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二,林缚在东衙静观堂召见高丽海阳甄氏特使,甄封之子甄启泰,东州羁縻都督府迟胄之子迟元吉,儋罗王
,万骨枯,以往好高骛远,牵累太多人。从阳信登船时,是万念俱灰,到崇州才能静下心来想些事情。父亲遗书要惜有用之身,不为俗礼所拘,但不管怎说,都要先回湖塘为父亲立冢,母亲与莲娘暂时留在崇州,托妹妹照应。杨释、西林二人以及此行南撤下来都忠义之士,亏欠他们太多,却无力照应,只能恳请你代为安排……”
“家人不说两家话。”林缚听顾嗣元愿意青州残余势力给淮东接受,点点头,说道:“此时抵御胡虏,杨释、西林都是有用之材,淮东也正需要。你回湖塘立冢,守孝就以三月为限,到时再回淮东,或治县,或治府,都能发挥你才能。为抵御胡虏,光复山河,人当尽其力,其用,不拘俗礼,岳父遗书所言,也应是此意……”
顾嗣元点点头,认可林缚安排。
受此重挫,顾嗣元对自己也有更清楚认识。
淮东勇将谋臣如林,若说治军领兵之能,傅青河、曹子昂、秦承祖等人,都是能独当面帅臣之选,宁则臣、敖沧海、周同、周普、杨航、马功、赵虎、唐复观等人,都是当世流武将,包括刘妙贞、孙壮、张苟、陈渍等人,也是流民军里崛起名将。说到谋臣,以高宗庭、叶君安等人早就名动天下,此时皆为淮东所用,而林梦得、孙敬轩、孙敬堂、梁文展、王成服、孙尚望、杨子忱等人,皆是时之选。
淮东可以说是真正做到“不拘格降人才”,这远非当初青州主要局限于从宗族里提拔心腹亲信能比。顾嗣元也晓得融入淮东之后,他自己才干只能算是中等,受到这沉重打击之后,也只能脚踏实处做些事情。
杨释、柳西林听顾嗣元这说,恭恭敬敬地移到他面前叩个头。
顾嗣元跪直身子,将他们搀起来,说道:“亏欠你们太多……”
从此之后,杨、柳二人便不再算顾氏家臣,身为淮东之将臣,与顾嗣元便以同僚相处,叩头之礼便算是个结。
隔日,江宁诏函便到崇州,顾悟尘追谥“忠靖”,追封东阁大学士,开府仪同三司,东阳伯。顾嗣元降等袭爵,封石梁伯,升授正五品中散大夫。汤顾氏特赐品诰命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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