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难，但只要趁夜能突到小清河南岸，多少能逃出些人马来。”顾嗣元说道。
小清河下游仅有
两座浮桥都在新附军严密控制之下，若不能夺下浮桥，乱兵泅渡，陈恩泽很怀疑能逃出多少人来。但见顾嗣元颇有信心，他也不便质疑，介绍杨
航给顾嗣元、杨朴、马朝认识……
“航见过少公子、杨校尉、马……”杨航过来给顾嗣元等人见礼，给马朝拱手之时，只看到马朝脸色不对，见他身子摇摇将坠，忙伸手扶去。
马朝给杨航，顾嗣元搀扶着，屁股坐在地上，刚才龙精虎猛员虎将，这时候却仿佛即将燃尽残烛，眼神也开始涣散，只是咬牙强撑着跟顾嗣元说道：“少公子见到大人，跟大人说声，老马再也不能伺候大人跟少公子
……”便撒手逝去。
将马朝渐冰冷遗体放下，众人才看到马朝胸口插着支断箭。箭杆早就给拗断，只露出短短截扎在身体里没有拔出来。马朝战袍本就给鲜血染透，这扎在他胸口断箭，别人竟然到这时才看到，也不晓得马朝带着这支断箭坚持战多久，直坚持到这刻才溘然逝去。
浴血奋战到天边露出鱼肚白，直到在朱龙河口守候多日杨航也派支精锐步卒登岸过来接援，才将紧紧相逼追兵打得退缩，顾嗣元才缓口气，退到座缓坡上。
此时随他往东突进吸引敌军注意力三千死士，也只剩下半数，其他人要
在夜里给打散，要就已经死于敌军刀下。即使剩下千余死士，也是浴血杀出重围，几乎是个个带伤，靠着最后股子劲气未泄，撑着没有当场累趴下来。
津卫岛援军人数虽少，但精力完足，弓弩俱全，数次将扑上来追兵打缩，站稳脚跟……
随着天光渐亮，顾嗣元能越发清晰地看到河口周围形势，给吸引过来敌军远不如想象中多。
由于河口多滩涂湖荡沼泽，这种地形不利大军展开作战，更不利骑兵进来奔驰冲杀。数千敌骑追到这里，便有收缩之意，无意以大伤亡对东逃来千余残军赶尽杀绝。
顾嗣元发蒙站在那里欲哭无泪。
杨朴看着马朝冰冷
“不晓得爹爹那边怎样？”顾嗣元眺目远望，在清濛濛晨光里，也只能看到数里外如剪纸似山河影子，不清楚主力到底有没有成功突围出去。
“少公子、杨校尉、马校尉，顾大人他人呢？”
顾嗣元转头看去，见当年崇州肉票童子陈恩泽与员穿鳞甲络腮胡子将领从矮丘背面走来，心想这个络腮胡子应是淮东在津卫岛主将杨航。
“哦，原来是你。”再见淮东故人，顾嗣元面对陈恩泽难免尴尬，说道：“
率死士从东城突围，吸引敌军主力，扰乱敌军视线，以掩护父率主力往南突围，此时也不知道往南突围兵力到底是怎样情形……”
陈恩泽与杨航面面相觑，下意识地说道：“数马敌骑窥视之下，青州军主力数万人，如何往南突出重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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