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芝虎当时策略是以杀戮进行震慑,便是降卒也律砍杀、坑埋,就是要将数百里方圆里流民及流民军都赶到淮阳城里,将当时红袄军在淮阳储粮迅速耗尽,进而将流民军主力彻底困死在淮阳包围圈里。以当时情形,要不淮东在东线放水,再拖上两个月,包括红袄军在内数十万流民军就将彻底崩溃,绝无幸免。
虽然残酷,但单纯从军事上来说,那也是陈芝虎当时快速解决河南,淮泗乱局唯选择。
淮东之所以能行招抚之策,不是林缚在军略上比陈芝虎更高明,而在于淮东当时能够每月拿出三五万石米粮去救济流民军,能够解决这数十万饥民吃饭问题,将这些人在淮泗地区安置下来。
“世人都以为陈芝虎战法是猛冲猛打类,但实际上,他只是惯于用恃强凌弱之势摧垮弱于己敌军,这也确震撼人心,但遇强势之敌,他
“此诈计也!”
在心理上,崇州距青州要比江宁距青州要近,实际上反之。即便是扞海堤大道修成之后,青州传往崇州捷报与吴齐派回人,也稍迟于江宁才抵达崇州。
高宗庭听吴齐派回来人细禀青州大捷详情,断然判定是陈芝虎所施诈败之计。
林梦得听吴齐派回来人细述,怎想都不觉得是假败,颇为不解地问道:“怎可能?吴爷当时也在青州城里,实实在在歼俘三千余,缴获兵甲无数,将陈芝虎万余兵马杀得大溃而逃,这怎能是假?”
“世人都当陈芝虎是沉浸杀戮,不惯用智猛将,故而不会想到他会用计,实则不然。”高宗庭说道:“陈芝虎其凶残好杀形象之所以深入人心,主要在于他对弱敌下手绝不留情——清匪,过晋南武县大开杀戮,对淮泗流民大开杀戮,包括以往跟奢家作战,他都是如此。但若他只是味好杀,他麾下将卒即便都是铁打金刚,在十年东闽拉锯战事期间,也必然会消耗干净。陈芝虎怎能获得与董原、陆敬严、虞万杲、臧明信样声名?李帅又何必诸事都倚重于他,甚至放心他到大同独当面?”
林缚坐在长案,沉默着不吭声。
虽说陈芝虎初守大同,大同防线给东胡捅得稀巴烂,但这不是陈芝虎战之过,是整个形势崩溃,让个人难以挽回。那次陈芝虎最终还是守住大同,替大同防线保住两万精锐,这就说明他有独当面帅才。
淮东对陈芝虎形象最深刻要算他担任河南制置使期间对淮泗流民军清剿——陈芝虎味杀戮,那次毫不通容要将淮泗地区数十流民军及流民统统赶尽杀绝,这大概极大地能加深世人对陈芝虎是不讲谋略杀星猛将形象。
实际上不然,抛开政治层面因素不说,仅从军事策略上来讲,陈芝虎任河南制置使时策略没有错。
当时聚在淮阳带流民军及流民人数太多,而江宁又拿不出足够救济粮来,即使是暂时招降,也会很快降而复叛,不利于最快平定河南及淮泗形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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