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原又说道：“太后
直在崇州休养，朝野多有议论，下官觉得是不是该请太后还朝
……”
董原所提之事颇为敏感，陈西言看向余心源、王添、王学善等人，看他们是什
意见。
余心源说道：“都快年时间过去，江宁这边也稳定下来，也该请太后还朝享清福。”
陈西言眉头微蹙，似在考虑太后还朝之事，但觉得余心源与董原今日唱和，配合得还真是默契。隐过这事不提，思虑片刻，陈西言说道：“这事找个人跟皇上提提，看皇上是什心思，不要猛浪……”
所谓找个人，就是找个无关紧要
言官上折子将事情拎到台面上来。
上殿议事归来，王学善亦步亦趋地跟着陈西言走进政事堂，说道：“淮东钱庄总号设于崇州，权钱之事皆受淮东所掌握，若这趟打开口子，任淮东将钱庄分号开遍宁扬吴越，实有‘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之忧。千两子股，千股就是百万两银子，要是不设法制止，江宁、维扬民间银子都要给淮东抽之空啊！维扬知府沈戎所言所忧，陈相不能不察……”
“这也不许，那也不许，户部也要能将淮东军在浙东靡费缺额补上才成。”陈西言在走廊前站住脚，皓首之下皱纹深如沟壑，面对王学善苦劝，看向执掌户部王添，问道：“王大人，户部能将缺额补上吗？”
王添满面愁容，摊手说道：“户部有多少底，陈相还不清楚，拿这个挤兑下官有什用？”
“要是不能将缺额补上，拿什借口不许？难道叫淮东军就此从浙东收兵不成？”陈西言反问道：“尾大不掉之患，
心里能不明白？但别处不争气，朝廷在南线事事都要依仗淮东，奈何之？”
“淮东自筹钱饷，在浙东打颇有声色，断然不许淮东将钱庄分号设到江扬等地，情理上是说不通。”余心源摸着颔下稀疏胡须，转身问董原，“董大人有何妙策应对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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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原思虑道：“细思来，淮东钱庄却是筹措银子利器，淮东要不是从钱庄先后支借两百万两银子撑着，也没有今天兵势。想着，倘若户部拿出几十万两银子做本金，仿照淮东钱庄，也设钱庄，来可以避免钱庄之利给淮东尽得去，二来，朝廷日后若缺银子，也可向钱庄支借，不必时时事事都依仗赋税……”说到这里，董原又问陈西言，“陈相以为如何？”
“户部能拿出多少银子来？”陈西言问王添。
“户部家底就那点，还要时时备急需，倘若户部日后缺银子能跟钱庄支借，这次拿四五十万两银子还不成问题。”王添说道：“许是可以拉盐铁司进来……”
陈西言摇摇头，说道：“张晏要觉得钱庄之事有利可图，多半会另开炉灶，不会跟户部掺和……”
“那更应该鼓动盐铁司去做，维扬盐商可都是巨贾豪富，怎也会卖盐铁司面子……”余心源说道，户部能不能做成钱庄不紧要，关键是要拆淮东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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