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指望曹家能出关中牵制东胡骑兵南进,淮东更担心曹家会趁机去占川东、巴蜀。
东胡人南下占据幽燕,即使在江宁另立新帝,越朝力量也将弱到极点,首先要挡住奢家从南边过来攻势,已经无力干涉曹家进占巴蜀——这也是曹家割据秦蜀,在西面称王最好机会——曹家显然很难拒绝这个诱惑。
梁家在陈塘驿役,很可能已经丧失正面对抗东胡人勇气。再说梁家在陈塘驿役里已经给东胡人打得大败,即使再给梁家多年或两年时间,也不能将希望寄托在梁家能守住山东上。
相反,旦东胡人主力给拖在燕冀不能立即南下,东胡人自然会适时顺势调整战略。倘若东胡人转而拉拢梁家,支持梁家在山东割据称王,梁家会做什选择?
曹、梁及淮东,时至今日,都是割据方藩雄,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藩镇与藩镇之间,从来都是以不相信任,以相互提防,以维持己方利益为基础,断没有彼此信任而通力合作,牺牲自己成全别人可能。不然话,红袄军与陈韩三哪有在淮东与梁家之间喘息可能?
去休息。
刚下登城道,孙尚望从后来追过来,带着责怨语气,说道:“高先生不该怂恿大公子守津海……”
“津海守得越久,不是对淮东越有利?”高宗庭袖手站定,转身看着孙尚望。
“高先生真这认为吗?”孙尚望反问道。
高宗庭微微敛起眼睛,看着孙尚望,没有吭声。
东胡铁骑席卷天下,梁家自然没有独存可能。同样,让元氏得到中兴,元氏同样不可能继续让梁家割据山东西部以
孙尚望仅是秀才出身,屡试不第,落魄到只能在济南教书为业,燕南被侵,除幼子得全外,长子及妻室皆被掳走,音信全无,后追随林缚北上勤王,给林缚用在津海为吏,迄今也无正式官职。这个人物,声名不显,但林缚长期用他主持淮东在津海事务,就不是无能之辈。
不过,孙尚望平时低调得很,高宗庭也没有想到他目光会如此锐利,心里在想,能给林缚重用淮东诸人,真没有个是省油灯。
“高先生心里怕是认为只要津海能守下来,燕京也就有守住希望吧?”孙尚望不说守住津海对淮东好处,而是直接将高宗庭心思揭开来,说道:“倒想问高先生句,即使津海付出惨重代价坚守两年,江宁能做好准备吗?天下能避免四分五裂结局吗?梁家与曹家会希望看到元氏中兴吗?”
高宗庭默然不语。李卓当初献平虏策,将生前身后切都押上,就是希望能拖住三五年,能给大越朝以喘气机会。但是从崇观十年以来,李卓勉强在北线支撑住,但中原腹地情况只是越发恶劣,而没有丝毫好转趋势。
在东胡人差不多控制燕冀情形下,津海拖得越久,在付出惨重代价同时,也只是给梁家、曹家更多喘息时间罢,对淮东以及江宁并没有直接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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