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以来,奔走夺路,沿路连续击溃浙闽叛军六支拦截队伍,伤亡也重。比起伤亡,更要命是连续两天两夜激战、赶路,将卒都很疲惫。
这六七千人,大多是董原出知维扬府期间所募悍卒,将领多是董原从东闽军招揽旧部袍泽,非新募之卒能比。但他们所面对也是奢家虎狼之师,作战经验与抵抗意志都极强,这将是场血战。
在十年东闽战事期间,董原已经是充分领教东闽战卒强悍之处。
东闽地处隅,以东闽隅而谋天下极难,但外界想打入东闽更不容易。十年东闽战事期间,东海寇猖獗,而朝廷水师不利,走海路扰袭晋安策略行不通,要从陆路攻入东闽,只能走三溪及闽江水道东进。
与普通叛军不同,东闽八姓世家同气连枝。开国初逃入闽八姓宗族丁口不过两千余人,但繁衍休息两百多年,又与当地夷越族人联姻,宗族势力在建安、晋安两府急剧膨胀,差不多达到八姓人家十居其四水平。
富阳面临江,三面丘壑山岭环抱,行走不易。
在水路给奢家浙东水师控制情况下,董原率部从杭城出援富阳,从西湖北面古荡镇西进,到留下镇后分兵两路。路走龙坞寨,走午潮山与溪香山之间孔道,往援富阳;路经转塘镇走溪香山与灵山之间谷道往援富阳……
为给攻打富阳争取时间,苏庭瞻不仅以水师战船控制水路,还在富阳县城东面方向派出多支精锐,拦截从杭城过来援军,更分兵攻打富阳城北上燕坞,以求在上燕坞建立更稳固拦截阵地。
上燕坞是从北面接近富阳城最后道也是最关键口子。
出杭城到富阳约百余里,丘陵之间谷道也是修筑驿道,董原却直到二十三日午时才率部前进到上燕坞北面燕雀岭。
也就是说,以奢家为首八姓宗豪硬着头皮打下去,朝廷
站在高才四十余丈燕雀岭上,不仅能看到上燕坞里屋舍瓦墙,还能清晰地看到富阳城北城门楼子——想必富阳守军也能看到杭城援军已经赶到燕雀岭,毕竟燕雀岭离富阳城只剩下最后十里路程。
炷炷黑烟从上燕坞里冒出,升上万里无云碧蓝晴空。董原终是来慢步,上燕坞给苏庭瞻先步攻陷。少量残兵往燕雀岭仓皇逃来,浙闽叛军也不追赶,只是进入上燕坞,或在上燕坞外围两侧,利用有利防守丘陵地形,挖壕筑垒,防备这边反攻夺寨。
董原脸阴悒,哨探刚从浙闽叛军控制区域穿插过来,他从哨探嘴里得知,富阳县西城门已经给撞塌,奢家悍卒正疯狂地抢夺西门。
富阳县六千守军,以新募之卒居多,坚守城池已有八天。这八天时间里,苏庭瞻率浙东兵马主力不计伤亡轮番攻打富阳,已经将富阳守军打疲。富阳守军这时候还有抵抗意志,没有崩溃,就是看到援军正从北面接近。
但这边要能支援到富城,首先要攻下上燕坞。董原看看身后甲卒,心情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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