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里明烛高烧,照得郝宗成脸色阴晴不定,杨文昌带来密旨就躺在他怀里。
李卓这匹夫,虽说桀傲不逊,但带兵打仗,却有他套,郝宗成还有些自知之明。
郝宗成心想自己已经是内侍省之首,便是顺利将辽阳打下来,有个赏爵,没个赏爵,意义不大,大越朝还没有内臣拜相先例。要是万如老匹夫所说,辽阳没那好啃,自己跳出来,那就是自己要往铁板上踢。只要有可能,郝宗成还是希望由李卓带兵去打辽阳。
只是这老匹夫脾气硬得很,点通融余地都没有,叫郝宗成恨得牙痒痒。如今密旨都已经由杨文昌带过来,要是错失战机,让东胡人在大同兵马回来,他郝宗成就无法将责任都推到李卓头上。郝宗成心里迟疑不定。
张希泯说道:“是不是请程、袁二位将军过来商议?”
婆心劝道:“今日若仓促出战,成胜算都没有。十死之战,郝大人,你还要坚持战吗?你就不怕尸骸葬在这冰雪苦寒之地!”
李卓这话说得森然恶怖,令郝宗成背脊寒气陡生,也令他心头十分不快。
“圣上对你寄以厚望,督帅好之为之吧!”郝宗成丢下句话,袖手出李卓帅帐。
军议再次不欢而散,张希泯、杨文昌等人追出去,诸将也都相继离开。
李卓佝偻坐在宽大得过份帅椅上,枯瘦手紧抓住扶手颤抖不休,这次已经将他身体里最后点精力都消耗干净,使他看上去像风烛残年老人。
密旨之所以是密旨,不到最后关键时刻不能示人。但看李卓态度也是死活不肯出兵,郝宗成也顾不太多,唤来亲信,让他秘密去请程庭桂、袁立山二人来他帐里议事。
程庭桂、袁立山都是轻车都尉级高级武官,任蓟州镇守,任临渝关镇守。此番北进到松山六万兵马,有六成都是他二人麾下兵马,这二人也是郝宗成在蓟镇亲信。
程庭桂、袁立山很快便赶过来。郝宗成倒没有急着拿密旨给他们,只问他们对出兵打辽阳态度。
袁立山颇为犹豫,说道:“破松山城,将近有月,东虏在大同方向兵马到今日才有回援迹象,说不定真如李卓所言,东虏不畏打辽阳!”
“从大同回援辽阳,有两千里路,此时北地大雪封境,
耿泉山压着声音说道:“是不是带人将郝宗成他们扣下来!”
李卓无力摇摇头,他从来都没有真正掌握这支蓟北军,要是可以做,他绝不会拖到今日,要是能给大越保留点元气,身败名裂算什?这时候强行将郝宗成、张希泯等人扣下,不用东胡人来打,整个蓟北军就会立即分崩离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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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卓无胆,圣上与朝廷诸公,都指望郝大人您……”张希泯压着声音说道。
“京里干老小,可都盼着大人赚下这分功绩给内侍省涨脸呢!”杨文昌劝道:“李卓那个无胆小儿相比大人,何德何能却先封公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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