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辖区而言,淮阳属濠州府,睢宁、宿豫属徐州府,陶春或陶春背后岳冷秋以及陈韩三,都不可能看着淮东通过招抚饥民,将这三地彻彻底底纳入淮东辖地。
“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做不成,你也别想成”,这才是世人最普遍、最真实心态。所以,将刘妙贞所部从淮泗逐走,并不能使淮泗情势好转,也不能让淮东有效控制淮泗形势。
“幼时读过本杂书,书里讲个水煮田鸡故事,来说给你们听。”林缚负手身后,身边就曹子昂、梁文展、宋佳等人,说道:“将只田鸡丢到锅烧得滚烫沸水里,田鸡很可能会奋力跳出来。要是锅冷水,先不要急着烧沸,将田鸡丢进去,田鸡多半不会挣扎,反而会优哉游哉将此当成家。这时候你再慢慢在锅下添柴加火,等田鸡感觉水烫之时,身子已经给煮熟。这个
“流民是双刃剑,刃割别人,刃割自己。安置好,是生产力,是战斗力;安置不好,就是流祸,就是动荡根子。”站在山阳城北城门楼子上,林缚望着远处淮水,流水在酷寒季节里冷得发白,“淮东本就有十数万流户,鹤城以及扞海堤沿线荒地都用起来,也只能安置这多人,还需要两到三年时间来消化。要安置更多流户,除米粮、盐铁、牲口畜力外,还要土地才行!”
宋佳看着林缚侧脸,冷峻有如,bao露在清寒空气里岩石,棱角分明,他眼神正凝望着淮河对岸,笼罩在淡淡雾霭里淮泗大地。
即使是汴水、泗水之间睢宁、宿豫二县,名义上都归徐州所辖。在淮泗战事后,给林缚来个鸩占鹊雀,硬是将孙壮塞到这二县。无论是刘庭州还是岳冷秋,显然是不敢让怀有异心孙壮率部驻到淮河南岸,也只能让陈韩三忍气吞声吃下这个亏。汴水以西,林缚更是鞭长莫及。
刘庭州指责点都没有错,林缚就是要纵寇东窜——要不是孙壮故意放开口子,四五十万流民怎有可能渡汴水东来?
不放四五十万饥民渡汴水东来,林缚如何去染指他们?
但是要如何去染指,更是桩头疼事情。
刘妙贞、马兰头等人所领导红袄军,是这股流民核心,因刘安儿之死,淮东脱不开关系,刘妙贞、马兰头身为嫡系至亲,显然不会轻易接受淮东招抚。要剿灭干净,要逼降,要逐走。
剿灭干净或逼降都非易事,最初秦承祖、曹子昂、林梦得等人都主张放流民东进,将刘妙贞、马兰头等人逐走。只要将刘妙贞所部逐走,剩下三四十万饥民,招抚起来就不费吹灰之力。
严峻问题是,淮东也没有足够土地去安置如此庞大饥民。
将刘妙贞等人逐走,虽说招抚变得容易,但将他们都安置在淮河以北睢宁、宿豫、淮阳等地,不仅淮东,北面徐州陈韩三,西面河南陈芝南,甚至西南濠泗陶春,都能够伸手过来染指,情势将变得异常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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