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缚这才坐直身子,吩咐亭子外侍卫:“看在李公面子上,将那两人带进来!”
李卫过好会儿,脸色才恢复如常,看着侍卫将张苟、陈渍两人领进来。
张苟、陈渍走进院子来,在亭子外跪下。
陈渍见李卫也在亭子里,微微怔,埋着头不吭声。
张苟见林缚与李卫在下棋,说道:“末将有事相禀……”
林缚摇摇头,说道:“陈芝虎且不去说他,江宁那关,也是绝过不!”
宋佳在旁边说道:“张苟、陈渍二人,好像在外面跪有好阵子时间!”
“让他们继续跪着去!”林缚不耐烦地说道:“这里哪个人想见他们?”
李卫说道:“前尘往事已过,大人无需再为老夫避讳什!”
林缚抬头睁眼看着李卫,戏谑笑道:“便宜外公也做?”
后果。最大可能,就是饥民规模再添加四五万人。东南西北要是有路封不住,四五十万饥民便会像蝗群样,掠境大寇。即便是封锁住,这四五十万人,最终能活下来,也不会超过两成。
林缚手伸到棋盒里把玩棋子,脸上却苦笑而道:“这时候要派人去招抚,陈芝虎生吞心思都有……”
“难道大人将四五十万人放进来,就点后手都没有?”李卫问道。
林缚怔,手伸到棋盒里时间忘抽回来。
梁文展也颇为意外,没想到李卫区区个知县,眼睛倒是看得明白,也许长期身在睢宁,看得更清楚吧。
“有什话快说,没什事不要
李卫倒是抹不下脸来,给林缚这句话羞得老脸通红。
便是站在旁宋佳也听不过去,暗中踢林缚脚,要他见好就收。
李卫在这里能说这番话,从此就算是上淮东贼船,再也跳不下去。
李卫任官,素来清廉,又有能力,在淮泗很有民望,所以流民军破淮泗诸城后,心想要招降他。李卫坚持不从贼,睢宁恢复后,他从狱中得脱,坚持留在睢宁做招抚流难工作,声望更隆。在士子清流里,李卫也有美誉。他铁心投附淮东,对淮东来说,是个好契机。
梁文展这才确认陈渍霸占李卫之女为妻还生下子传闻是真。
“君不养民,民自养之,天大地大,活着最大……也怨不得流匪四掠,饥时易子而食,谁还顾得礼义廉耻、忠君孝师?”李卫继续说道。
李卫这番话,令梁文展听也暗暗动容。他虽然也铁心随淮东,但这种无君无父,大逆不道话,还说不出口来,暗道,这老头这几年在淮泗受刺激不小啊。
上回睢宁城破,李卫不忍心杀女欲上吊z.sha,战后又睢宁呆这长时间,思想上要没有改变,那才叫怪!
林缚这才回过神来,从棋盒里抽出手,缓缓脸色,说道:“李大人这番话,便当你没有在面前说过……”
李卫不为林缚话所动,继续说道:“大人若有招抚之意,李卫拼着这把老骨头,替大人到睢宁跑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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