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听。”林缚冷声道：“四五十万饥民，有如蝗群，东进过境，片草不存。他孙杆子是没有坏心，对旧主还存有忠义，真是好啊，拍拍屁股就将两城丢
出去。但是睢宁、宿豫、沭阳、海州以及山东等府县
百万民众又有何罪过，偏要受他牵累再遭
次大劫难？”
张苟脸色沮丧。他是从流民军过来，知道人将饿死，到绝望时会做出怎样事情来。给陈芝虎困在淮阳城里数月，奄奄息四五十万饥民，旦东进，就是放开闸洪水，下山饿虎，大小姐根本就控制不住。要是红袄军将睢宁、宿豫以及泗水以东诸县再糟蹋个遍，林缚有什
理由还饶过放祸水东进孙壮条命？
这会儿，铠甲俱全周普按着腰间佩刀，走进来，看到跪在地上张苟、陈渍，呵骂道：“你这两个龟孙子知道消息倒快，是嫌这边不够热闹？”
张苟、陈渍没敢回嘴。
林缚问周普：“都准备齐当……”
也先赶过来。想来孙壮将睢宁、宿豫二城丢给大小姐，怕激怒淮东，没有留难原睢宁、宿豫两城官吏。
心想只要事情留有余地就好，张苟拉拉陈渍衣袖，要他先留在外面。
陈渍不解，他心里急切为孙壮开脱，虎头虎脑就往官厅里闯。
林缚见陈渍没有通报就跨门进来，脸色沉，喝道：“出去！没有通报，没有得到准许，谁让你进来？”
陈渍也是,bao躁性子个人，偏偏给林缚当头喝，陡然间便心慌起来，见林缚盯过来眼神不善，心头发虚，硬生生收回跨进门槛脚。
“第营、第二营轮到宿值，能随时出发，另两营最快要等明天早晨！”周普说道：“大过年，也不得安生！把孙杆子那龟儿子斫碎，先给大伙儿解解气！”
林缚无力地说道：“你先率两营随
北上。”看地上跪着张苟、陈渍，说道：“给他们准备两匹马，也给李大人准备辆马车……不知道刘庭州跟江宁那面会发怎样脾气！”
张苟在门槛外说道：“军情参谋司指挥参军张苟，携崇城步营第营指挥陈渍，特过来向大人负荆请罪！”
“进来吧！”林缚说道。
张苟与陈渍走进官厅，林梦得、秦承祖等人都在，李卫坐在林缚下首，看他们眼神有如看仇敌……
张苟也不知道该说什才好，想请罪，不知道该请什罪；想求情，也不知道该怎替孙壮求情，按说他与陈渍这时候应该不知道这个消息才是。
张苟与陈渍在堂前跪下，叩头道：“孙壮愚于旧忠，实无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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