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展认识又有不同。
崇州修扞海堤便有蛰伏之意,相对于奢、曹、梁等势力,淮东势力毕竟没有太深根基,这期间也奢望不会有多少名士会慕名来投淮东。此时提拔铁匠做官,在士子清流听来十分刺耳,但天下间会有多少因出身而苦无出头之路有才之人听闻此事,会到崇州撞撞运气?
此乃千金买马骨也!
待三五年后,士子清流对铁匠做官事也能冷静相看。而淮东旦夯实根基,有逐鹿天下实力,真正有远见士子清流,在择主而附时,还会在乎那些虚名吗?
肖魁安出身低微,靠战功搏得如此地位,十分辛苦,如今出任淮安府军指挥使,实权与正七品府司寇参军相当,但素来给同僚文官瞧不起。听到胡大海口出怨言,肖魁安心里就颇为不满。但刘庭州对他有知遇之恩,也感刘庭州
淮安府其他*员孤立起来。
淮泗战事里,梁文展也是有功之人。战前梁文展是淮安知县,淮安县是淮安府首县,淮安知县官定从六品,比其他县主官要高级。战后梁文展正式出任山阳知县,正七品职守,不升反降。在张玉伯出知徐州之后,淮安通判位子没有轮到梁文展。旁人都冷眼看好戏,都说这是梁文展投靠林缚,得罪岳冷秋、刘庭州下场。
梁文展这段时间夹着屁股做人,低调做事,仿佛副受到打击模样,心里却清楚得很。张玉伯在短短半年多时间里,从江宁府司寇参军到出知徐州,连升四级,但与陈韩三同处城,是福是祸,还真难以预测。
林缚曾劝张玉伯托病辞谢,张玉伯思量再三,还是接受岳冷秋辟举,到徐州任职,他心里也是希望能有番作为。但家小都留江宁,只身到徐州赴任,心里未尝没有做最坏打算。
看看这两年来,多少知府、参政、参议、宣抚使、监察使、提督死于战乱。乱世将临,性命都不能得到保证,升官又怎算得上桩好事?
要不是想透这点,梁文展又怎会在淮安夜奔林缚?
战后,梁文展要争淮安通判倒不是没有机会。是他心里有愧于刘庭州,不想在淮安与刘庭州对立而处。再则他料到会给淮安*员孤立,夹在淮安府诸*员中间任通判,难有施展拳脚机会,远不如独掌山阳更有作为。
梁文展心里清楚,林缚据淮东以自立,山阳县地位比淮安城要重要得多。梁文展谋求是淮东军地位,而不再是朝廷所授官位,又怎可能放弃山阳知县职,去争没有什实质意义淮安府通判?
要说出身,淮东军诸人自林缚以下,哪个出身又是高?林缚能率淮东军诸人做出这番事业,闯出这番天地,便是士大夫眼里“胡闹”所致。林缚在崇州辟举铁匠为官,恰恰是他贯作风,梁文展倒不会觉得有多意外,铁匠里就没有可用之大才?
或许在他人眼里,林缚此举有些过于张扬,几乎将淮东军推到与士大夫势不两立地步,不是善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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