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要过来看炉,你让无关人等都回避……”小校说道。
“哪个大人要过来?”孙打炉疑惑地问道:“胡大人每回过来也没有让清场子啊,这里可没有无关人等。”
老匠户在旁边说孙打炉:“哪个大人过来该是你问事?让田耗子几个龟蛋留下,其他都是无关人等,炉渣子留到明天再清不迟……”
“明天还有明天事哩。”孙打炉说道。
“你爹也是死脑筋,多好手艺,就不会转个弯,得罪陈主事,搞顿饱棍,没熬过半年就去。到你这里,怎还学不会拐弯?”老匠户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先清理料场,让做力工人先离开炉场。
今日是炉塘出渣日子,几个徒弟在动手,孙打炉蹲在炉室前,抓把炭渣子,捻着细瞅。
炭渣子要拉出去铺路,黑得跟狗屎似,孙打炉看得津津有味。旁边有个胡子夹白老匠,俟在身边,笑他:“要不伸舌头舔口,尝尝,比你吃到狗屎香不?”
孙打炉提意建新炉子,上头颇为认可,还专门建新窑试炼。孙打炉当炉长,月银翻倍不说,还拨两名大匠听他使唤。调笑他那个老匠,便是他父辈老手艺人,时不时拿这个说事,说孙打炉吃狗屎运,才过三十岁,带徒弟不说,就踩到大匠头上。
对他们这些匠户来说,大匠可以说是人生追求终极目标,像葛福这样能当上朝廷工官人物,算是传奇人物。葛司虞要比他老子有出息,但也是托他老子恩荫,洗白匠户,考中秀才,才进江宁工部当主事。
孙打炉也不恼,嘻嘻笑着,举着手里炉渣子,说道:“你老是老手艺人,你看这炉渣子有什区别,总感觉撑不住劲,不吃力啊!”
孙打炉无奈地叹口气,将手里炉渣子丢到边,踮脚看外头,到底哪个大人过来。挤挤挨挨大群人拥过来,孙打炉认识没有几个,除胡致诚,另三处炉场炉长,铁坊大作以及军械坊
炭料堆在炉室里烧,炉渣能撑住劲,不会烧得半途就塌下来,透气好,易送风,燃烧就充分,炉温高,炼出来铁质就好,还能省炭料。光这个炉渣子里面能琢磨东西就很多,孙打炉蹲在炉塘前,想着可以试着换种塘内堆炭方法,也许炭料也要有不同。
老匠户传承手艺精,对孙打炉胡乱改动祖宗传下来手艺颇为不满,蹙着眉头,说道:“你又在转什鬼脑子?不要瞧这炉小,不比那三座高炉,单这里炉铁烧废,就顶你吃上好几年,你当真以为你这个炉长来着轻易!小心把你爹从坟里气爬起来。”
“孙打炉,孙打炉,哪个是孙打炉!”
窖室外有人喊,孙打炉与老匠户站起来,探头往外看,却是小徒弟带个佩刀小校过来喊他。
“将爷,小便是孙打炉。”孙打炉鞠个躬,从半埋式窖室里钻出来,才看到外面还有队兵卒分列开来,占外面堆料场,“将爷喊小有什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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