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庭州慷慨募义士渡淮,与你当年率孤军进燕南何其似也。”张玉伯说道:“你今日若对刘庭州袖手旁观,与当年弃济南于不顾岳冷秋何所异也?”
“那请玉伯教,该怎做?”林缚问道。
“刘庭州初时也是以守淮为主,不赞同孤注掷,是淮安防御形势令人担忧,二是他对江东左军还不足够解。不过你来淮安后,不仅在沭口筑成坚固城寨,山阳、淮安、亭湖等城池也得到修缮加强,编乡兵为淮安府军,调拨军资器械,汰弱留强,选将整训,府署也能调动之。时也势也,守淮形势大为改观,也不怪刘庭州转变态度。”张玉伯说道:“既然你认为还不具备去援徐州条件,但也要做出渡淮北上势态来,阻止刘庭州渡淮去送死
宋佳为永泰伯宋浮之女,晋安侯奢文庄次子奢飞虎正妻,不是无关紧要小人物,当然不能无故失踪。
如今奢、宋在东闽再举叛旗,兵势席卷两浙,要是传言出去说连女眷都给人抢去,岂不成笑柄?将有可能会打击到奢、宋两家子弟士气。晋安那边早就宣称宋佳在离开江宁归乡探母之际,因哀伤过度,生病而逝,甚至又从宋家旁支适龄女子里选人给奢飞虎续为妻室,将这桩事给掩过去。
宋佳虽为女眷,但江宁认识她人不少,张玉伯就见过她。
在绿柳园乍看到宋佳,张玉伯还真是吃惊,但看到林缚与宋佳脸上都无异色,宋佳还颇为恭顺地站起来让座,递水端茶,又站在林缚身侧伺候,便想林缚这个新纳宠姬与宋佳面貌绝像罢。
当然,林缚绝口不认,谁也奈何他不。
张玉伯心里见疑,但心思不在这上面,刘庭州都要慷慨赴死去,他也渐渐失去耐心,说道:“园子外跪着那多人,都是请你出兵。知道这背后有人在捣鬼,但是已经有人晒晕过去,你当真希望晒死几个人?”
“他们也是拿当软杮子欺。”林缚不动声色地说道,眼睛落在他与宋佳未下完残局上,拨拉着棋子,有意与张玉伯再下盘,“出不出兵,不能意气用事,自有思量。刘庭州且不去说他,但园子外这些人拿这种手段逼出兵,实则用心险恶……”
张玉伯哪有心情下棋?林缚将棋子拨开,清出棋盘来,他也不往棋盒里伸手拿棋子,说道:“也不能真让刘庭州、邓渭渡淮送死去啊!”
“又能有什办法。”林缚摊手苦笑,说道:“这个靖寇制置使,只是临时差遣,刘庭州铁心要募民勇组渡淮军去援徐州,也扯不住他后脚……他倒是慷慨,将二十万两库银都搬出来,大概接下来,他就要借口府库缺银,削弱对江东左军补给。”
张玉伯不知细情,援不援徐州,不要说江宁,淮安这边直也有很大争议。他本人也在援不援徐州之间徘徊不定,援有援凶险,不援有不援害处。张玉伯不干涉林缚军事部署,但是他绝不希望林缚坐看刘庭州渡淮送死去。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