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缚披衣起来,问孙敬堂:“这大半夜,梁文展能有什事情?”
筑堤安置新卒丁口,孙敬堂与梁文展接触最多。这大半夜,梁文展先找孙敬
刘庭州站起来吩咐园子外守候家人,说道:“快派人去驿馆请陶将军过来……”又对梁文展说道:“你也留下来,帮出谋划策!”
梁文展说道:“此等秘事,岳督不会想让第三人知晓。府尊大人若能说动林大人出兵,密折自然是要销毁不留痕迹……县衙还有事情,要赶着去处置。”
刘庭州捋须思忖,点点头,说道:“那也好,陶春这边,替他想想主意……”
梁文展坐轿出府衙后宅,吩咐轿夫往县衙走。
官署是前衙后宅,梁文展跟刘庭州都是异地为官,家小都住在衙署后宅里。轿到州桥,县衙就在桥南,梁文展掀起透气极好丝帘子,问前头引路家人:“肖校尉今夜是在南门守值?”
岳冷秋竟以淮安制置使为条件,换林缚从淮安出兵解徐州之围,刘庭州越想心里越气,便没有心思替岳冷秋从中说项,敷衍过陶春,便送他回驿馆去。
刘庭州怨气难消,心想,岳冷秋折子递上去,林缚解徐州之围再立奇功,淮安制置使事就成板上钉钉。朝廷若不许,以后有事再想请林缚出兵,就不那容易。
想到这里,刘庭州暗自神伤,帝权衰落,已经到这种地步吗?想庆裕帝在位,哪个文臣武将敢如此跋扈?德隆年间,帝威也隆。当年靖北侯苏护谋逆欲反,郝宗成人只身携旨进军营便夺下其兵权。
说到文臣武将跋扈难制,大概也是从靖北侯苏护案开始吧,梁家、奢家、曹家都相继成为尾大不掉权宦。
夜里起风,月色恰好,刘庭州在私园凉亭里摆两样小菜,烧香驱文,唤小妾过来陪他喝酒纳凉,梁文展过来造访。
“是。”家人问道。
“那走东门,想起北滩有桩事没有处理,要赶着出城去,你先赶去东门备辆马车,不要搞出什动静。”梁文展说道,便放下帘子,不动声色地坐在轿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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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缚在北滩行辕刚刚睡下,孙敬堂便亲自过来通传淮安知县梁文展求见。
营帐四处漏风,除蚊虫多些外,炎炎酷暑里,倒也没有什不好。
刘庭州让小妾在旁携酒壶伺候,将岳冷秋三本折子事说给梁文展听,犹自气愤,“你说说看,岳督为求脱身,竟想祸害淮安……以后帝权中兴,要削诸将兵权,淮东难安,又将是大祸啊。”
梁文展笑道:“府尊大人,你误会岳督……”
“啊?”刘庭州讶然。
“岳督若真想让林大人来当这个制置使,何必要陶春先把折子给府尊看?直接拿去换林大人出兵得。”梁文展笑道:“岳督知道陶春来淮安,不足以说动林大人,这是要府尊帮陶春支招啊!”
“啊!”刘庭州拍拍额头,恍然大悟,自嘲笑道:“老夫当真是老糊涂,当真是老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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